骆嫣被她绣帕一拂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她恼羞成怒的面庞。光影里,一双丹凤眼吊了眼角,一对薄唇微微翕动,目光凌厉看着本身。
荣丽娘沉吟半晌,见两个小丫环浑身筛糠一样,莞尔一笑,“都起吧!你们在那里当差的?”
“骆嫣女人是不是乐晕了!”荣丽娘忍俊不由,想着骆嫣这辈子俄然有老鼠掉米缸里的幸运,必然会乐晕的……
两个丫环拉动手起来,低头颤颤地说是新进府的丫环,正在蕉叶部下调教,还没派详细差事。
眼睛落在脚尖,想到做这双绣鞋的妩儿,已出嫁几天,现在过得好吗?眼睛不由一酸。
骆婵内心格愣一下,定在那边怔望着骆嫣,“你又晓得甚么?”瞧见她眼里蒙了雾,心下惴惴。
细心衡量,这件事似与大房无关,且先搁着不说。她拍了拍两个小丫环的肩,许她们今后安设个轻松的活计。让她们下去好好歇着,两个小丫环到了门口,蕉叶叫住她们,“骆嫣女人拒婚四爷的事千万不要随便胡说,就是金钗、银簪也不能说。记着了吗?”
“难怪这么有闲,我看就是闲得发慌皮子紧了!”荣丽娘掩了嘴笑,在她囚于闺楼所剩未几的欢愉里,斥责奴婢不失为一件乐事。
荣丽娘远远走来,“你们两个贱婢,不晓得这荷叶是用来赏玩的吗?怎可去采,吃了豹子胆了。”
“奴婢不闲的,才刚从江都办了事返来。”嘴快的小丫环有些不平。
骆婵见她不语,畴昔用绣帕拂在她脸上,“干吗说话说一半,你安知荣家大爷让我刻苦,你到底晓得甚么?”
燕嬷嬷一起顺风顺水,心急火燎地赶回了荣府,直奔程夫人处。见到程夫人便跪地自责老奴办事不力。
骆嫣不置可否,又攀了秋千去坐。
这么快返来应事,想必是骆家能攀上荣家这门婚事,必然是千恩万谢戴德戴德的吧!说不定还要烧个高香保佑祖宗显灵了!
“荣家大爷的儿子本年怕是有四岁了。”骆嫣再无荡秋千的兴趣,搁下这句话便进了屋。留下身后怔住的骆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