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终究垂垂回过神来,放眼望去,才发觉本身已被杨红瑛连拉带拽地带到了一条清幽巷子绝顶的浅显宅院前。
杨红瑛双手叉腰,下巴微微上扬,轻哼一声后回应道:“哼,谁让你不听我的,我此般做法也是为你们着想。这县城当中,再非常我家更加合适的居住之处了。”
杨霖轻咳一声,面色寂然,沉声道:“红瑛,切不成无礼。”
白霜悄悄摇了点头,蛾眉微蹙,面露无法之态,柔声说道:“你们二位别再争论了,公子已然走远了。”那声音和顺似水温婉,却又带着一丝模糊的焦灼。
慕容冲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赞叹不已:“这厅堂安插朴素,却清逸雅然,书卷书画、琴竹相依,不愧是充满文人风骨的高洁之处。”
“可你若不说清楚,我安知你是否为好人。”杨红瑛双手叉腰,扬起下巴,眼神中流暴露倔强与固执,不肯等闲罢休,“这件事如此蹊跷,你若不说,定然心中有鬼。”
杨红瑛在一旁说道:“哼,算你有目光。我爹向来喜好这些东西,做人更是高风亮节,不然如何会愤而去官不肯和赵扩那狗官狼狈为奸呢?”
“做买卖。”慕容冲随口应道,语气中尽是对付之意。
白霜心胸忐忑地朝慕容冲望了一眼,却见慕容冲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露和杨红瑛辩论而无动于衷。
一名面庞清癯、儒雅当中透着几分傲气的中年人缓缓踱步而出,此人恰是前黎县主簿杨霖。
“你们不是本地人。”杨红瑛绕着慕容冲走了半圈,眼神里带着毫不加以粉饰的切磋之意,活像一只猎奇的小兽。
杨红瑛快速一个箭步上前,伸开双臂拦在了慕容冲火线,柳眉一挑,进步音量道:“喂!虽说你帮本女人狠狠经验了刘能那混蛋,但别存着我会对你戴德戴德的痴心妄图。本日之事,我们就此扯平,今后谁也不欠谁的!”
慕容冲皱起双眉,强捺着性子讲道:“杨女人,我此般也是为你着想。我们身负要事,实在得空用心照顾你。”
白霜轻声说道:“公子说得对,只要民气向正,点滴之力会聚起来,也能成为滚滚江河,终有一日能涤清这宦海的浑浊。”
杨霖微微动容,眼中闪过一丝庞大的神采,缓缓说道:“慕公子所言,让杨某忸捏。只是这宦海积弊已久,想要窜改又谈何轻易。”
“你,你叫我甚么?”杨红瑛顷刻瞋目圆睁,伸脱手指,冲着白露尖声说道。
墙壁之吊颈挂着几幅书画,笔力雄浑苍劲,意境通俗高远。屋子的一角安设着一张古琴,琴身古朴高雅,琴弦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之下闪动着微芒。窗边挂着一幅竹帘,轻风拂来,竹帘悄悄摇摆。
杨霖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此前在县衙任主簿一职。此次洪灾来势汹汹,百姓刻苦,我心急如焚,去求那县令赵扩开仓放粮、及时赈灾。可那赵扩,一心只想着自家的财产,对百姓的死活不管不顾。我一介主簿,手中无权无势,实在有力挽救百姓于水火,一气之下,便去官归家。”
只见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衫,身姿笔挺,眉宇之间不但透着一股文人的书卷之气,还模糊透暴露一种清傲岸岸的气质。
白霜见状,心中一紧,赶快悄悄扯了扯慕容冲的衣袖,温声细语地叫道:“公子!”
杨霖面带歉意,向慕容冲说道:“红瑛这孩子,自幼丧母,她娘早早离世,一向是我将她拉扯长大,故而不免对她宠溺过火。这孩子被我宠坏了,还请公子莫要与她计算。”
慕容冲微微一笑,悄悄摆手,和声道:“杨伯父言重了,令嫒脾气直率,率真天真,我岂会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