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辩论道:“大司马桓温、豫州刺史谢万、右将军王羲之,另有很多名流高贤,这些人都服散,也未见甚么坏处。”
京洛多风尘,素衣化为缁。
“啊!”陈操之从速敬谢不敏,说本身只是初学,不敢妄用药,心道:“葛师都治不好的病,我哪敢治,不谨慎治个一命呜呼,那就悲哉了。”
陆纳道:“《平复贴》却不在我这里,由我兄保藏,不知会不会在陆禽那边,陆禽还在建康,待他返来我问他。”
刘尚值道:“来德不是说曾看到小镜湖那边木楼上有人穿戴女裙走来走去吗,应当就是这个贺铸,很好笑的一个家伙,还自发得风liu俊赏呢,学何晏你也要有何晏的才学啊,只会学何晏服散、扮女人啊!”
陈操之心道:“南北士族的冲突由来已久啊。”
陆纳道:“便是稚川先生。”
陆纳见到俊爽明朗的陈操之,非常欢乐,新年还未与人论书法,便想考考陈操之两个多月来书法有无进境,即命陈操之用张芝“一笔书”誊写一首其先伯父陆机的《为顾彦先赠妇诗》,其诗云:
“是啊。”陆纳悠然回想道:“先伯父士衡公、士龙公与顾彦先本是同亲厚交,吴亡以后,他三人于太康初年一道应召入洛阳为官,那些北方士族把我吴人当作未野蛮的南蛮,我两位伯父拜见刘道真时,那刘道真竟说久闻东吴有长柄葫芦,问我两位伯父会不会种?真是岂有此理!另有阿谁司空卢毓之孙、卫尉卿卢珽之子卢志,自恃北方高门,竟在大庭广众中问我伯父士衡公‘陆逊、陆抗是君何人?’真是欺人太过啊,我先祖名播海内,宁有不知?我伯父岂甘逞强,当即针锋相对道‘正如卿与卢毓、卢珽尔’——”
“这不是高贵不高贵的事。”陈操之打断道:“服散等因而服毒,稚川先生的《玉函方》里提到过服散的坏处,发散不当导致痈疮齐发、腐败而死的不堪列举,魏晋年间的大名士皇甫谧,本身就是高超的医士,著有《针灸甲乙经》,为稚川先生所钦慕,但就是这个皇甫谧,因为服五石散,身材浮肿、四肢酸痛,痛苦得大声号叫、寻死觅活,为了行散消弭身材的炎热,他寒夏季候裸身卧于冰上,乃至于厥后得了严峻的风痹之症——”
陈操之谢过陆使君嘉奖,道:“操之另有一请,久闻使君尊伯父陆平原《平复贴》精美绝伦,操之看过摹本无数,却从未得见真迹,敢请使君赐览。”
愿假归鸿翼,翻飞浙江汜——
陈操之凝了凝神,笔走龙蛇,全诗六十字,一气呵成,笔迹偶断,但笔意相连——
陈操之、刘尚值这么一说,丁春秋也临时撤销了仿照贺铸服“五石散”的动机了,各自去读书、安息不提。
陆纳只是随口问问,没抱甚么但愿,叹道:“都是服寒石散弄出来的祸害,遍访名医,也根治不了啊。”
陈操之心道:“又是一个五石散的受害者啊。”告别出太守府时,想着未见到陆葳蕤,心中难过,颠末真庆道院时,便去后山看那茶花,脑海里俄然灵光一闪:
陆纳道:“蕤儿体质是很好的,四日前去华亭庄园赏梅花和兰花了,只要我儿长生的身材实在堪忧——对了操之,你既精医道,何妨也替长生诊治诊治?”
本日是仲春十五,是吴郡官员的休假日,陈操之不必比及午后,巳时初就去太守府拜见陆纳,贺新年之喜,归还客岁借的张芝《笔心论》。
陈操之有点头大,问:“之前谁为长生郎君诊治过?”
陆纳赞道:“操之临摹、贯穿才气都极强,短短两个月,一笔书能写到如此地步,实在是罕见了。”
隆思乱襟曲,沉欢滞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