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品寒士1 > 七十六、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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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汪与陈操之长谈以后,对陈操之的观感完整窜改了,佩服陈操之的才学与操行,也绝了向陆氏求婚之念,十三日午后,陆禽来他寓所请他去陆府,说其父那陆始要见孔汪。

顾恺之眉眼一分道:“子重,你要入西府可得等我婚后再去啊,仙民在荆州,也不晓得能不能赶来,你若走了,那就无趣了。”

贾弼之道:“佳宾兄来建康了吗,是与桓县公一起来的吧,那好,我夜里去拜访他。”

陆始见孔汪皱眉不语,又说了一句:“孔贤侄,这但是为我三吴士族增光添彩的好机会啊。”

傍晚时,陈尚返来,购置好的送给会稽王嫁女的贺仪:蓝田玉璧两双、蜀地菱纹锦二十匹、京口束帛二十匹、另有其他杂礼多少,俱已送至司徒府,这只是很浅显的一份贺礼,就已经费金十二两,折七万五千钱,这如果以三年前钱唐陈氏的财力,仅这份贺礼就得节衣缩食了,如何还能与高门大族寒暄!

顾恺之问陈操之:“子重,郗佳宾是不是要你入西府?”

贾弼之一听,陈操之要去乌衣巷见谢道韫,这建康城真的是风雨欲来了,不由悄悄担忧,转念又想:“陈操之都笃定得很,我又何必为他担忧,说不定陈操之已经与郗超商讨过了,我且冷眼旁观吧。”

顾恺之哈哈大笑。

孔汪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好教陆父执得知,小侄说陈操之有王弼、嵇康之才并非虚言,昨夜小侄就去拜访了陈操之,一席长谈,包含万象,论才学,小侄与陈操之比拟的确很有不如。”

仲春十四上午,陈操之与三兄陈尚别离拜访了散骑常侍全礼和谱牒司史贾弼之,在贾弼之府上用了午餐,回到顾府,陈操之又与顾恺之去横塘左岸张府拜见张长宗、张安道兄弟。

顾恺之道:“子重明日随我去游横塘如何,说不定可赶上陆氏女郎。”

陈操之道:“在句容偶遇,相约京中再见。”

顾恺之突发奇想道:“若子重能与我同日结婚岂不快哉,子重娶陆氏女郎,我娶张斛珠,两对才子,这也是建康盛事了。”

陈操之心想:“上午与郗超一席谈,我算是表态了。”点头道:“是,将入西府。”

陈操之道:“妻未娶过门之前,外舅家是要常走动的,越勤越好,娶过门以后嘛——吾不言。”

贾弼之心道:“陈操之堕入两难的处境了,且看他有何手腕措置好此事?”

孔汪提示道:“陆父执,钱唐陈氏两年前就已列籍士族,谱牒司在册、祠部赐田,不能再以豪门称呼了。”

陈操之承诺了,对贾弼之道:“贾令史,郗参军昨日入京了,你可晓得?”

陈操之道:“支公大德,鄙人自当去拜见,只是初至建康,俗务繁冗,旬日以后定去东安寺聆听支公教诲,如何?”

支法寒笑道:“陈施主,小僧本日一早入城,到处得闻陈施主之名,潘岳入洛阳、卫玠下建康也不过如此吧。”

贾弼之奇道:“陈公子甫入建康,如何就识得支法寒?”

陈操之晓得横塘就是莫愁湖,湖光水色甚美,他是最喜玩耍山川的,但他已得陆夫人张文纨表示,十五日将赴蒋陵湖与陈葳蕤相见,这两天就不要轻举妄动,说道:“明日我要拜访同亲前辈全常侍,谱牒司贾令史那边也要去回访,横塘过些日子再去玩耍吧,对了,明日我也得去拜访张安道先生,此番进京蒙他关照,一起同业聆听教诲,受益匪浅——明日长康再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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