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品寒士1 > 四十五、一夜咏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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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道:“小子只是爱好书画,但求卫师作画时答应小子旁观足矣。”

陈操之画桃树时,除了卫协安坐不动外,顾恺之、徐邈、刘宗值都立在陈操之身后,看陈操之如何画。

夜里散了课已经是亥时初刻,住在城里的学子纷繁回城,这时天微微下着寒雨,那些养尊处优的士族后辈不免口出牢骚,说徐博士不近情面,何不把《庄子》放鄙人午一并讲了,倒让他们一日驰驱三趟,的确是用心刁难!

刘尚值道:“卫师本日气色转佳,莫非那筒子干漆丸另有功效?”

顾恺之允了,持续兴趣勃勃吟咏诗作,陈操之来到邻室,摊开被褥,对冉盛道:“小盛,你明早再睡,现在熬着,不期间我喝一声彩。”

顾恺之看陈操之惊奇的模样,眨眼一笑,低声道:“卫师便是如此,每欲作画,就睡意极浓,看来不到明日中午是不会醒了。”让僮仆搀扶卫师去安息。

卫协便不再出声,静候陈操之将桃树画完,然后接过画稿,摊在膝前,却问顾恺之:“你看操之画才如何?”

隔室的顾恺之声音略哑,说道:“子重,你真乃我知己,这一夜太纵情了,我且睡去,他日再吟。”

陈操之道:“如此甚好。”

刘尚值和陈操之道别,筹办回桃林小筑,却见顾恺之从一辆牛车跳下来,叫道:“操之师弟,卫师要看你的柯亭笛,筹办画桓伊赠笛与你的故事,快随我去吧,夜里就在我那边安息。”

三人来到桃林小筑,顾恺之还在草堂高卧,卫协扶杖在溪边漫步,见到陈操之,含笑道:“操之来得恰好,昨夜老朽听刘郎君提及桓伊赠笛之事,甚感兴味,思欲以此为题来作一幅画。”

卫协这才一捂心口,欣喜道:“你不说老朽还忘了,昔日邻近中午就肉痛如绞,本日还不感觉痛――”

刘尚值邀陈操之、徐邈去桃林小筑用午餐,徐邈去叨教父亲,以是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一幕,听刘尚值说了颠末,徐邈道:“这就是褚文彬留在书院的用心了,他想给子重再树一个劲敌,想把陆禽牵涉出去,真正卑鄙可爱!”

陈操之浅笑道:“小子能入卫师画卷,幸何如之。”

顾恺之见世人笑他,搔首赧颜道:“不能多服是吧,我还觉得韩信誉兵多多益善呢。”

卫协眯起眼睛,细看陈操之如何落笔,非常惊奇,问:“操之之前向谁学过画?”

陈操之道:“没有学过,只是爱好山川花木,本身画着玩。”

世人皆笑。

近代中国画家看不起西洋画真是由来已久啊,陈操之不敢辩白,但卫协言语里已经表示情愿收他为徒了,当即跪下向卫协行拜师礼。

提及绘画,陈操之对卫协道:“操之想向卫师学画,不知卫师肯不肯再收一名弟子?”

一语未毕,那暗藏在卫协心膈的病痛仿佛被提示了似的当即发作起来,卫协神采就变了。

几人坐定,顾家的僮仆献上香茶,卫协便细问桓伊当日赠笛的详情以及周遭的风景,然后瞑目思考,口里喃喃道:“枫林渡口――柯亭笛――乌篷船――桓参军――吹笛少年――钱唐江――夕阳――乌菱――”

顾恺之洋洋对劲道:“我七岁能吟诗、八岁能作赋,九岁时我父请了很多画师来教我,却被我一一赶跑,不是我不尊师重道,而是那些画师不配教我,直到十一岁那年的四月初八,我初度见到卫师为晋陵梵刹所画的‘七佛图’,惊呼吾师本来在此,卫师见了我的画稿当即承诺收我为弟子――卫师,弟子所言没有夸大吧?”

卫协含笑点头,对陈操之道:“吾师曹不兴,只要我这一个弟子,现在老朽年龄已高,也无精力再授徒了,望操之小友莫要绝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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