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天那道晴空轰隆,阎小楼很有些幸灾乐祸,心中暗道:“尸变?怪不得遭雷劈!”
刚一动手,他就看出这本书被糟蹋得短长,册页边沿像被狗啃过似的,整齐不齐不说,还泛黄发黑,有被烧过的陈迹。封皮是暗青色的,提有“尸典”二字。前面还算完整,中间有几张破洞的残页,到后边就只剩一点毛茬儿了。
来回踱了两趟,阎小楼目光一寒,悄悄发狠,个把盗墓贼他还对于不了?
垂眼扫过大坑,阎小楼环顾四周,随即登上封土,谨慎翼翼的探出脑袋,将所处环境细心、完整的检视了一遍。
“我,咳咳……我叫阎、小楼。”
悄无声气的靠近大墓,一如阎小楼先前猜想,新翻出来的土堆旁,还真是一个挺大的土坑。
方才完成烙骨,神情略显倦怠的青年侧过身,清冷而疏离看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降落道:“你是谁?”
一点光彩射出,刹时在白僵的面门激起大片流光。
只这一眼,便让他生生抽了口冷气。
把心一横,他丢掉粗笨的锄头,顺势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单手往坑边一撑,轻巧的跳了下去。
棺椁少说也有两层,外棺用的是石材,棺盖已经被翻开,斜倚在中间,另有一副木质棺盖扣在地上。墓室两侧,是成堆的冥器。
阎小楼舔了舔嘴唇,把锄头攥得更紧了:“我数三下,再不出来我可喊人了!”威胁一句,他稍作停顿,即大声道,“一!”
刚起步,他腰身一摆,架起匕首,接着就是一个大回身。
阎小楼愣了愣,怯懦而茫然道:“没、没派。”
唱了把独角戏,难堪不难堪的倒还好说。题目是,墓穴当中,到底有没有人?
阎小楼拧起眉头,一下就犯了难。
从技艺上说,能把墓道口找得如此精准,可谓入迷入化。独一有些美中不敷的,便是体力活儿干得实在糙了点。坑底碎石密布、凹凸不平,两扇镶着金属片、看着直反光的低矮石门只能开到一半,将将容人收支。
猝不及防之下,结印的双手快速弹开,胸口像是被甚么狠捶了一记。一口气没上来,阎小楼连着退了两三步,神采大变。
半夜半夜,这一嗓子嚎出去,又尖又亮,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声。
即便是朝阳那边,土还是湿的。
墓道隐于地下,长年不见天日,可越往里走,光芒反而更加现亮。很快,一方墓室便在他面前闪现真容。
本来是防备有人偷袭,劈面却连条鬼影都没有。一方小巧的金属盒被安设在角落,内里燃着烛火,火光稳定。
带着去势后退两步,他扶着棺材,缓慢的扭头一瞥。
山林间飞鸟惊起,大片树影摇摆,带起涛声阵阵。
稍一考虑,阎小楼俄然冲着地下暴喝一声:“谁在内里?出来!”
直到现在,阎小楼这才恍然惊觉。他错了,并且错的非常手谱,从一开端,他的敌手就不是浅显的盗墓贼。
青年也不昂首,随口道:“哪来的?”
经太长久的间歇,他深吸口气,直接使上吃奶的力量,死命嚷嚷道:“来人啊――!来人啊――!”
占着天赋上风,必定能起尸,合该他胡想成真!
阎小楼目光不定,说话直吭哧,听着可没甚么底气。
视觉死角只在棺材内部,以及靠近墙壁这一面。
阎小楼打了个颤抖,难以言喻的惊骇袭上心头。
不由自主的咧开嘴,阎小楼顺手将雪亮的匕首往刀鞘里一插,一边结印,一边喜滋滋道:“六合无极,万法归一。虽死犹生,听我号令!起!”
青年捻了捻涩滞的书皮儿,眼睑一低,脸上没有一丝神采。
这一下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