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港湾千帆远,东波浪涛万水寒。
说罢,从手中取下一枚蓝宝石戒指,交与梁如。梁如领命而去。
本来,龙口府内,有夏王一亲信之人,此人无官无爵,倒是布衣富商。姓邢,名立,字云木。其父邢克,前西山之地银河府知府,因剥削军粮,被夏王梁真罢了官,又换成侯新做了知府。有听客道:“这到是奇了,你方才说这邢克之子邢立,其父被梁真罢官,还算得甚么亲信?”本来,此事事出有因。虽是夏王忠心耿耿,但“防人之心不成无”,李青利亦常劝得夏王,现在势大,却得想到失势之时。可调派一亲信人,居于京畿四周便利之处,若真有个闪失,也好寻条退路。夏王身边,实在亲信十余人,最为信赖李青利、邢克、古风、侯新、安得全五人。因而便便叫来邢克,与之筹议此事,让其深切都城做个卧底之人。与之商讨以后,怕没得出处,便找个借口,说其剥削军粮,罢了知府之职。邢克冒充痛恨夏王,但投到毕家门下,虽是毕家对此思疑,但此时邢克投了过来,也总归是损了夏王权势,算是本身棋胜一筹。总归是新投之人,不敢予以重担,便在北港龙口之南,充沧水县县令。比起本来知府,小了很多,又怕其痛恨再次反叛,其子邢立远洋经商,便到处关照。十数年以内,邢立所建“隆德船行”买卖昌隆,日进斗金,已成本地巨商。当然,邢家父子二人,哪能忘得“关照”之人。每年对毕成、毕龙贡献金银无算,又分别船行股分,白送毕家二兄弟。想这远洋贸易,一年分很多少红利?同时将那东兴、北寒洋、南洋等众海国之地奇怪宝贝,捎来便送与毕家。这船行,仿佛毕家、邢家合股运营,统统海运之事,大行便利。故其私贩海货,偷送个把逃犯,常常也能蒙混过关。
夏霸道:“传闻过。文武双举在我朝亦是未几见。你救了如儿,便是我家仇人,本王虽想报恩,无法被奸人所害,自已亦不得保,怕是也扳连了你。将来若成事,必尽力相报。你现又有何筹算。”
邢立小声道:“王爷有难?”
“快快说来。”
梁如见方交得磨难之友,不得几日便要分离,也是难过。当着世人不好发作,冷静无语。世人又向前走了半晌,官道便在面前,火线气味已能嗅见潮湿、腥咸之味,想是离这海不远了。一里地路程,终究进了龙口港,港在龙口府城外,又非军港,自是没得城墙庇护,扼守之府兵亦是懒懒惰散。加上夏王一身暗访卫官服,谁敢拦得。但见空中海鸟回旋。海港以内,大小舟船,密如贩子。船上桅杆,森森如林。好个大港,蟹船、鸟船、沙船、大小海沙船、遮洋船、遍及港中水域。远处望去,很多海沧吴船扬帆跛浪,缓缓进港。船埠之上,搬工民夫搬运货色、海产,喧闹繁忙,喧华之声不断于耳。
梁如看其心下晓得,想是父王戒指原故。知其亲信之人,便将这两日景象都与他说了。听得邢立汗流浃背。
梁如中间插话道:“父王,本年通天江水患,肖大哥不得以便从龙口坐船南下。才和我进京,反陷了出来。前日我便也想去拜师陆景,现家中遭难,性命不保,哪另有这心机。”
实在此恰是夏王所愿,毕家眼皮底下,放得亲信之人。好歹这邢家父子,虽是大要答允毕家,其心还算忠耿。邢克明理之人,抱负弘远,其王谢巨富出身,视财帛无物,倒是常言忠君治国之理。邢克晓得毕家所为,人神共愤,悠长下去,大魏必是亡国之态,到时玉石俱焚,再无良日。只要夏王之法,方能救天下之危,与之共建西山之地,深感其体例治世,心中非常敬佩。故对毕家只是操纵,心仍在夏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