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傍晚,少年们从跑马场上返来,又骑马冲进一条巷道里。巷道狭小,只容得下两匹快马并驾齐驱。虽是临时起意的跑马,也要讲究法则,少年们各不相让,裴劭仿佛兴趣恹恹,不紧不慢地跟在前面。
世人的辩论声立时小了很多。
马车全部翻在一边,那少年也从顿时摔了下来,咕噜噜滚到一边,正捂着后背叫痛不迭,一时半会起不来。
贰心不在焉地拿柳条悄悄抽着与他靴子只毫厘之遥的湖水,问:“那人还在吗?”
“又惹事了?”杜献已经见怪不怪,沉着地上马,批示道:“看看环境如何,有没有受伤?”
主厅里一个身着青绿色圆领官服、头戴交角幞头的中年男人正跪坐在蒲团上,紧靠着一架黄花梨雕螭龙绿石插屏,那屏风将他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从他身侧一只金兽熏炉嘴里飘出来的频频烟雾。裴劭走出去的时候,那人侧过甚看了看,赶紧站了起来。
常日里玩得最好的几个弟兄齐齐收回一声含混的感慨。
阮明婵瑟缩了一下,支起家子,迎上他的目光,“你你你,你要灭口吗?”
狭长的巷道里只剩了裴劭和阮明婵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