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使不得啊!”
“玉儿,我的儿,你终究醒了。可还认得娘?”华旋立即低头看她。
“我的儿,你刻苦了。等颜宗泽用鞭子抽完颜宝珠,娘就带着你去要一封休书,分开这欺人太过的颜家。今后娘甚么都不要了,就护着你,有你外祖母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颜如玉一听这话,更加焦急了。
“夫人。”琵琶惊呼了一声。
华旋一把搂住她,悄悄地替她拍背。
并且至此平生,颜如玉与颜宝珠这对继姐妹都是不死不休,谁都没讨到便宜。
华旋摸了摸她的头,亲身接过茶水喂她喝下。
天子亲身下旨赐下的婚事,并且两边还都是二婚,这此中的政治意义,岂是一个小女人能窜改的。
“没有的事儿,娘都要跟他和离了,你不消再在颜家,姓着颜家的姓,却要当个外人。”
“我虽为大长公主之女,但是母亲不能帮我很多,以二嫁之身进入国公府,还是当个后妻,世人皆觉得这门婚事很公允。都不是头一回,谁也别嫌弃谁。实则不然,这世上哪有男女划一一说,逢年过节,都要把前任二夫人的牌匾摆上来,让我这个后妻叩拜,他可用叩拜我那早死的亡夫?”
小女人眨了眨眼睛,便完整醒了过来。
哪晓得颜如玉顾不上喝茶,被华旋半抱着坐起来以后,便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里,像是归巢的倦鸟,再次找到了母亲,便舍不得分开了。
颜如玉恍然,书里提到一些她的出身,她是跟着她娘再醮到颜家的拖油瓶,并且还改姓了颜。
正说着话,外头就传来一道焦急的女声,明显是二夫人到了。
颜如玉的眼皮一抽,想起书中的情节,华旋当时没有去禁止,颜宝珠被抽得很凶,卧床两个多月才好。
“快去洗把脸,莫要让二夫人看出来甚么。”
那双被眼皮遮住的眼眸,终究像黑珍珠似的,暴露了它的光彩。
如果没有下册的话,她妥妥的人生赢家,努力于给前夫戴绿帽子,蓝颜知己风花雪月,这一辈子都不晓得“苦”这个字如何写。
恰合了“这书中自有颜如玉”一句话,当然她那张脸,也配得起这句话。
“现在他的亲生女儿,推我的玉儿掉进了水池里,寒冬腊月的池子,生生在冰面上砸出一个坑,几乎就救不上来。他们颜家也不是甚么金银窟,我不奇怪这香饽饽,不若就求他一封休书,就此桥归桥路归路,也好过让我儿刻苦……”
颜如玉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眼眶通红,目光果断。
特别是华旋边说边滴滴答答地落泪,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在她的脸上,连她的心都跟着烫了起来。
“夫人,二老爷返来了,他直接办拿着马鞭冲去二女人的院里,让人把院门关了。谁都不准出入,传闻二女人已经叫起来了,这会子必定是用马鞭开抽了。”
颜如玉急得很,但她还得拿捏好说话,不然以书中人的本性,只怕要在华旋面前鼓掌庆贺了。
“这你不消担忧,颜宗泽他不敢的。我和他是圣高低旨赐婚的,他不给我一个交代,如何能过关。这一顿鞭子,不要了颜宝珠半条命,他就不是颜家的男人了!”
挺翘的鼻子皱了皱,她哑着嗓子道:“娘。”
琵琶乃是颜如玉身边的大丫头,听到这话,杏眸一瞪厉声道:“胡吣甚么呢,二夫人待会子就要来了,让她听到了还不撕烂你的嘴。如果在这屋里被炉子烘得晕了,就出去抓把雪塞嘴里,涮涮你的口舌!”
“女人前几夜一向说胡话。说甚么不要当颜如玉,为何恰好是个女孩儿,她要当个男人……”回话的丫头说着说着,竟是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