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苾道元嘴唇碰碰酒杯,便放下了。贰心中一股愤激,本想借着巡查周边离了宴席,但又盼着一会儿那文女人出来会不会再吹奏一次刚才那奥秘莫测的曲子。
却有人影从当中那屏风中跃起,轻巧如电,一伸手抓住铃铛,一个男人温润的嗓声响起:“这云海歌舞,确切分歧凡响,只是一人独舞,岂不孤单?让我来合一番如何?”
风雪中的人影,化作白光,翩翩身影,如风卷起栀子花,伸手,踢腿,柔臂轻舒,广袖流云。寥落琴音直追前人意境,无形之舞令人目不暇给。琴声也如淙淙冰泉,从悠远的雪山之巅一起倾泻。世人目炫神迷之间,却见雪中开出一枝红梅,红光点点,暗香浮动,方才觉悟刚才鼻中所闻莫不是婢女?
晶莹雪花,一朵,两朵,三朵——纷繁洒洒,在烛光灯影里随风起舞,跌落凡尘。
刚才的朵朵雪花已变作漫天风雪,挟裹着场中诸人!若说这雪花是幻?为何桌上地下一片乌黑?若说这雪花是真,为何接在掌中,却不留一丝陈迹?
“雪?”不知何人惊奇叫了一声。
琴音与铃声渐远,契苾道元却感觉颠末琴音洗涤过的大厅以内,有甚么东西不一样了。细细咀嚼之下,本来合座的松节油暗香竟然一丝也不见了,就如同被那看不见的琴音融在音波里,跟着翻滚的潮流全然退去。他正要细细辩白,这感受是真?是幻?却又无可揣摩,这还能是北雁南归楼的演出吗?
酒喝的平平,那北雁南归楼的舞必定是跳的出色。
只听屏风内的清河公说道:“本日王弟身材不适,由本公欢迎国宾,请诸位与国宾共饮此杯,祝大兴与云海世代交好!”
白光掠影,场中高速扭转的女子俄然顿住,琴声铃声现在戛但是止,风雪刹时不见,合座灯烛齐灭!却有皎皎月光如银光倾泻,照着场中白衣女子手中的一枝红梅!世人面前立即现出片片梅林,殷红如血的梅花顶风怒放,花中芳香稠密的化不开普通将人陷在当中!白衣女子轻纱遮面如同月神,左手红梅便在这无边梅林的最中心,右手腕上一串铃铛脱落,眼看就要落在地上,收回灿烂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