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殿檐顶,一只金黄色的巨鸟悠但是卧,尽是疼惜的目光一向谛视空中,嘴里不时收回一声降落而和顺的鸣叫声。
黄承彦微微一笑:“举手之劳罢了,更何况你远来是客,却因为我家这几条看家犬大吃惊吓,本应当是老朽向你报歉才是啊!”
跟着两人的脚步离黄家天井越来越近,方才已经停止多时的箫音又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在竹林中泛动开来,恰如那环绕于林间的晨雾,昏黄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感慨。
空中的巨鸟眼神中的那一缕柔情更加浓烈,竟仿佛已经垂垂固结成了一层水雾,在孔明心神的轻颤里,以一种不由分辩的和顺,非常霸道地将他丢失此中。
半晌以后,孔明终究回过神来,他对着黄承彦躬身一揖,非常诚心肠伸谢:“老先生相救之德,孔明在此谢过了!”
说话间双手一松,身材已经开端滑落。
在这片湖心当中,有一座奇特的修建,一根庞大的石柱凸起水面,在间隔湖面百丈高低之处望四下里伸开,构成一座檐角小巧的庞大宫殿,远了望去,直如一朵濯清涟而出的斑斓莲花,害羞带露,正在蓝天白云下盛开着一抹独一无二的鲜艳。
声音一出,面前俄然间风云变幻,身下的那头巨鸟犹在顶风扶摇,但远了望去,下方的那一带平湖却俄然间缓慢变幻,只是一转眼间,一片苍茫的山林已经代替了碧波泛动的湖水,而本来耸峙在湖心的那座瑰丽石殿,竟变幻成了一片斑斓的紫竹林,装点在无边的山野之间。
就在孔明狼狈不堪地跌落在地,面色阵红阵白地大口喘气之际,那六头恶犬俄然间变得极其温驯起来。只见它们在嘴里轻声收回一阵呜叫,一起冲着黄承彦奉迎地摇摇尾巴,随即回身,不一会便消逝在了竹林深处,竟是对孔明没有再看一眼。
孔明以手抚胸,望着林中大摇其头:“老先生,昔日孔明来时,这林中还并无恶犬,却为何相隔不久,就有这很多?并且个个练习有素,行动之间很有章法?并且更加奇特的是,这些看家犬固然凶暴,却并不像其别人家的看家犬一样,遇事遇人老是猖獗吠叫,意在威慑。老先生驯养之道神乎其技,当真是令人悠然神驰!”
孔明此时已经感受体力到了极限,早已顾不得对方言腔调侃,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突,一边咬着牙冒死对峙着不致滑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老先生。。。老先生休要讽刺,这几只恶犬委实过分凶暴,孔明。。。。。孔明实在。。。。实在是。。。。难以抵挡!老先生。。。快!。。。。快!。。。。。”
狼狈不堪的孔明见之如遇大赦,赶紧纵声大呼:“孔明在此!黄老先生救我!”声音惶急,与以往的淡定直有天壤之别。
跟着箫音渐近,孔明心中的那一丝潜伏的惊骇感竟在偶然中被扫荡一空,心神仿佛也被这箫音动员,变得空灵而透明。在他的意象当中,箫音当中,仿佛有一个奇特的天下,那是一带平湖覆盖千里,四周群山叠嶂、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浩渺如烟,无边无边。
两只大鸟相对鸣叫,模样极其亲热。意象中的孔明不知何故,内心竟是一阵没出处地难受。
这头大鸟甫一呈现,立即向着空中孔明座下的这只大鸟大声鸣叫,不住地转头作势,仿佛是在聘请普通。
孔明坐在地上,目送着那六条恶犬拜别的方向,嘴里不住地大口喘气,神采惨白,犹自心不足悸。黄承彦迈步上前将他一把拉起,脸上似笑非笑地悄悄拍拍他的肩膀,倒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