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行在雨幕中来回穿行数次,将偌大的雨幕搅得支离破裂,还是没有寻到李玄都的半分踪迹。
一人前冲,一人后撤,一前一后出了堆栈大堂,来到内里的茫茫雨幕当中。
这一指看似是敲在空处,但是钱行的身前突然响起好似金石狠恶相撞的声音,
不见李玄都如何行动,青芒自行而动,始终缭绕于钱行的身材四周,且飞掠速率越来越快,最后只见青芒流转。
钱行这一拳如果落在张青山之流的身上,整小我直接炸裂都不奇特。可李玄都倒地以后几近是立即打挺起家,本来因为这一拳而略显的惨白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又规复普通赤色。然后就见李玄都不退反进,将两人之间的间隔重新拉近到三丈以内,一袖拂过。
不过在御剑之下,另有驭剑之术。虽说很多剑道大师都看不上驭剑之术,以为御剑是令媛贵女,而驭剑只是粗使丫环,但对于天赋境以下而言,驭剑术仍旧是一等一的杀人之术,只要有一柄养成剑胎的飞剑,便是同境无敌。
钱行惊怒交集。
终究他停下脚步,深吸一气,然后再吐一气。
钱行失势不饶人,身形紧随而至。
这一抹青芒终究闪现出真容,恰是先前以一样体例迫使玉清宁认输的飞剑青蛟。
钱行低头看了眼掌心上的血洞,眼神冰冷道:“不愧是久负盛名的清微宗驭剑术,的确有些意义,可惜你只是抱丹境,现在飞剑已经被我破去,你另有甚么本领?如果没有,那就只能等着受死了。”
江湖之大,天然有御剑九天的剑神仙物,曾经大名鼎鼎的紫府剑仙便是一名,只是想要达到御剑的境地,已经不是初窥门径三境和登堂入室三境能够期望,非要入迷入化三境不成。
李玄都放开手中的青蛟飞剑,任它环绕本身燕子绕梁回旋,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世上之事,最怕万一二字。”
不过在拳头间隔额头另有不过寸许间隔的时候,李玄都身形猛地向后倒掠,堪堪躲过这一拳的余韵。
枢机一指。
钱行伸手摸了摸咽喉部位的血迹,眯眼望着这柄袖珍小剑,神采凝重。
这一剑的奇妙,就在于一个快字,固然不敢说“唯快不破”,但钱行也不是天赋境的妙手,面对号称天赋之下无敌的飞剑,不敢有涓滴粗心。
钱行还是没有脱手,他还在等,等这抹青芒的统统驭剑轨迹都被他完整洞悉,那就是他脱手之时。
刚才那一刻,他几近是在鬼门关的摆布盘桓了一次,差一点便要被堵截喉咙,完整迈进鬼门关中。
进入雨幕以后,李玄都的身形突然变得飘忽不定,然后便消逝在茫茫雨幕当中,整小我的气味与这茫茫大雨完美融会,竟是让人无从感知他身在那边。
钱行重重冷哼一声,认定李玄都已是技穷,因而不再多言,身形倏忽而动,仅剩的一拳直逼李玄都的额头眉心处,拳风而至,使得李玄都的发丝猛地向后飘荡。
李玄都伸手将飞剑捻在两指之间,轻声说道:“你破去了我的飞剑不假,可你的那只手掌也已然经脉尽碎,如果我另有飞剑,你又有几只手掌来破?就算你用仅存的一只手掌来禁止飞剑,可你又用甚么点出那记持枢指?”
固然钱行周身高低有罡气护体,但是咽喉位置还是被这道凌厉青芒割开一道颀长口儿,模糊有血迹排泄。
钱行俄然后仰,青芒一闪而逝,其照顾的剑气不但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道血痕,更将他的头冠击碎,削下一大把发丝。
到飞剑悬停之时,剑身上覆盖的剑气已经暗淡很多,不复先前之盛。
钱行几次伸手想要抓住飞剑,但都无功而返,反倒是被飞剑在手臂上又平增几道伤口,让这位已耐久不尝受伤滋味的青鸾卫都督佥事的神采愈发阴沉,他不再急于脱手,就像一个下河捕鱼的渔夫,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鱼叉,却又迟迟未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