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又问:“你是哪个宫里的?”
春秀感激道:“那就劳烦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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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她记得——上个月淑妃生辰,先给了一百两银子,交代他们拣最好的食材做,等饭菜呈上去以后,又给司膳房高低每人赏了两粒金珠子。那一百两银子也不是些散碎银两,而是两个五十两的纹银元宝,钱永惠看了好久,都舍不得绞成碎银子分给大师。
花生酥的个头都很小,不是惯常的长条模样。谢怀璟心知,这些花生酥大略是面前这个小宫娥偷偷摸摸攒下来的。
春秀笑吟吟地和世人问了好,说:“明天是昭仪娘娘的生辰,娘娘想着一年也就一回,合该热热烈闹地办一场。” 她把一个荷包塞进钱永惠的手里,“劳烦姐姐帮帮手,给我们娘娘做一桌好菜。”
司膳房的食材都有定规,不能随便取用。阿鱼想了又想,终究还是解开了随身的荷包,里头是一块叠起来的布帕子,帕子里包着几块碎碎的花生酥——下午燕仪替徐贵妃切了一份花生酥,剩下一些边边角角,按理都得扔了,燕仪偷偷昧了下来,和阿鱼一人一半。
那银子是买饭菜的钱,如有的多,便是分外的赏钱,司膳房高低大家有份。
想到这儿, 阿鱼不由颤抖了一下, 顿时悔怨刚才让燕仪归去歇息了,现在连个陪着壮胆的人也没有。
阿鱼这个品级的宫女,月例银子是按“年”领的,一年只要二两银子。幸亏逢年过节都有犒赏,这两年也攒下了一些梯己。
果然是个梦啊……
杨红珍便是主掌膳房的另一名司膳女官。钱永惠与杨红珍品级不异,但杨红珍年长,当司膳的资格也久,以是大师都以她为首。
杨红珍笑道:“你放心,十两银子充足了。恰好今儿早上来了几条黑鱼,都养在缸里,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
阿鱼见没人回声, 便悄悄腾挪着步子去点蜡烛。烛光微微一晃, 屋子垂垂柔亮起来。
“实在我……”谢怀璟本想道明本身的身份,但他也晓得,现在本身处境宽裕,太子身份早就名存实亡,这个名头不提也罢。
她磨蹭了半晌,毕竟还是捧着一帕子的花生酥,大义凛然地说了句:“你吃吧。”
他也不晓得司膳房哪间屋子有吃的,就随便挑了一间, 哪晓得刚好有个小宫女在这儿守着。
阿鱼还怔怔地问他:“你那里来的花生酥?”
可春秀是明白人,就算阿鱼不说,她也听出了钱永惠的言外之意。心下虽羞恼,却仍旧堆着笑容,道:“也不必吃龙胆凤髓,平常的饭菜就好,不图旁的,就图个热烈。还请钱姐姐操心添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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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惊骇极了。她听那些年长的宫女说过, 这宫里是有冤魂的,指不定……指不定这道黑影子就是!
崇恩殿靠着掖庭,阿鱼便觉得谢怀璟指的是掖庭,觉得他同先前的本身一样,也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掖庭小不幸。再想到现在她已经离开了掖庭苦海,人家还在海里扑腾,心下顿时一片怜悯。
杨红珍瞧见春秀,便问她:“我记得昭仪娘娘的生辰就在这几日,你过来但是为了娘娘的生辰宴?”
谢怀璟指了指崇恩殿的方向。
他俄然不美意义拿了。
午后,司膳房一世人刚忙活完,秦昭仪宫里的春秀就过来了。
阿鱼愣了一下,抬眼去看谢怀璟,见他神采朴拙,便美滋滋地把花生酥收好,道:“你从速归去吧,再过两刻钟,掖庭就要落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