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都把孩童带了来,在堂上嬉闹,沈太后亦不嫌滋扰,笑眯眯地给他们犒赏小食。
“甚是喜好,多谢表公子。”我至心实意地说。
穿女装仿佛也不错……我内心道。
我答道:“奴婢恰是。”
世人皆朝我看过来。
“你的人你自留用,有甚好换。”公子嗤道,说罢,不睬他,对我道,“既是逸之美意,你收下便是。”
公子点头:“此事是我等粗心。细想之下,拿古庙中的坟茔疑点颇多,但是我等皆忽视失策,中了鲜卑人的障眼之法。”
青玄每日东风对劲,走路都带着笑。
公子道:“霓生一贯只着男装。”
这衣裳确切都雅,用料也是上乘。仿佛唯恐受赠的人不识装潢,还配上了花簪手钏。
出乎料想,那漆盒并不非常重,内里的物什仿佛没甚么分量。
说实话,我更但愿他送我的是金银。不过就算是金银,既然是沈冲所赠,我也决然舍不得拿去换钱。
公子和桓瓖见状,亦暴露讶色。
公子笑了笑,只得道:“是外孙不是。”
镜中的人长着一张熟谙的脸,模样却全然陌生,教我感到别致。
公子和沈冲建功受封,灿烂门楣,桓氏和沈氏自是大喜。除了在府中大宴来宾,两家还挑了谷旦,一道入宫去见太后。
公子安然返来,桓府对我挡灾得力的表示,便是返来那日犒赏的一顿好酒好肉,仿佛开了大恩普通。还不如当初手快些,把秃发磐的人头割下来。
我与公子提及这些的时候,他无甚兴趣。实在,他仿佛对后续的各路动静都非常冷酷,也很少见客。返来以后,他每日待在院子里,将战事的各处细节梳理,找来各式兵法细心揣摩,还让人在院中安插沙盘,重新推演。
“霓生,”沈冲对我说,“那日我说要给你重赏,说到做到。”
太后将我打量,道:“你便是云霓生?”
沈太后又看向公子和沈冲,让他们二人过来,问长问短。
公子和沈冲也因建功得了爵位,不过比荀凯低些。公子封为万寿亭侯,沈冲得封虞阳亭侯,桓瓖得封西江亭侯。沈冲从本来的国子学助教拔擢为太子冼马,到东宫到差;而公子和桓瓖未曾入仕,此番被正式征召入朝。虽是初封,但二人官职皆不低,公子当上了议郎,桓瓖当上了殿中的中郎,都是天子身边的近侍之官。
我又惊又喜,不想他竟真要送我东西,忙上前接过。
桓瓖倚着凭几,懒洋洋道:“这须得怪霓生,她若早些算出卦来,我等何至于驰驱?”
我答道:“奴婢晓得。”说罢,施礼谢恩。
“外祖母不必担忧。”公子道,“我与逸之现在已安然返来。”
踏上归程快一个月以后,世人终究回到了雒阳。
沈冲也一样。
公子还常让我去将沈冲和桓瓖找来,陪他一起。
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少顷,还是决定将衣裳取出来,走到镜前。比了一下,是非宽窄恰是合适。
沈氏只要沈冲一个儿子,其他皆是未出嫁的姊妹。而桓肃和大长公主有三个儿子,除公子以外,皆已立室。宗子桓攸娶于河东许氏,有二子二女;次子桓旭娶于南阳樊氏,育有一子一女。
偶然,我乃至感觉公子也并不将我当作女子。他能够与我像朋友普通说很多话,而不必似男女之间那样内疚。
我哂然。
桓瓖在一旁对公子嘲弄道:“你看,你这仆人当了很多年,还不如逸之故意,不若就将霓生送他得了。”
太后点头:“这般也好。子浩常日总爱置弄花草书画,这般年青,太闲散终归不好。”
沈冲脾气甚好,有空便过来,桓瓖则不堪其烦。
沈冲看我一眼,笑笑,对桓瓖道:“何必你提,我自是记得。”说罢,让侍从拿来一只标致的大漆盒,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