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发明得迟了,本日,大长公主已经将网大抵布下,要动手捕鱼了。
我和大长公主来到寺中之时, 离巳时二刻另有约一个时候。
大长公主道:“这是我亲信之人, 中宫不必忌讳。”
皇后寂然道:“圣上身陷危急,妾虽粉身碎骨,也不不教奸佞得逞。妾已传书奉告梁王及楚王联络宗室,可惜陛下昏倒不醒,无从请诏,现在之事,唯有太后可主持大局。只待太后发诏,将太子及荀氏罪过昭告天下,州郡及藩国之兵必发难共讨。”
我笑笑,再应了下来。
“去给公子求妇。”
荀尚手中有天子和太子,已是端坐正统,岂会因为一纸圣旨就跟着造反。且不说策划这些藩王和州郡发难有几分掌控,就算胜利地发兵而来,只怕兵马还没瞥见雒阳,荀尚已经动手将太后及一众同行刺了个遍。太后的圣旨不过是为了师出驰名,只要在手握胜券的时候才好用。
二人又商谈了一阵,见天气渐晚,皇后不再久留,告别而去。
“恰是。”我说。
公子叹口气,皱眉道:“这般情势,母亲另有闲心管这些闲事。”
“太医蔡允元,广知毒物。圣上方才倒下时,妾便疑其有诈,曾请蔡太医为圣上查验,蔡太医不久即辨认了出来。”皇后道,“可厥后,太子监国,便不再许我等出入陛下寝宫,为陛下治病的太医,亦是荀尚部下。公主可想过,这是为何?”
那乌漆门无声地开了半边, 大长公主整了整衣袂,迈步入内。
“本来这宫禁表里,另有诸多有志之士愿为圣上一搏。”她感慨道。
大长公主不置可否,却道:“这等脏事,由他们出头的去做,我等自守明净,难道安稳。”
大长公主道:“此乃谢氏、豫章王与妾共议之策,然妾乃轻微之辈,常觉心力不敷。今遇皇后,方心胸顿开。中宫母范天下,若论正统,无出其右。妾故而将此策献与皇后,愿皇后采取,以成大事!”说罢,她慎重地向皇后伏拜一礼。
我问:“奴婢听公主方才所言,倒是向皇后献计。”
“皇后思虑深远,妾殊为钦慕。只是以此行事,仍多有悬空之事,且大动兵戈,恐将大片伤及无辜。”她看着皇后,气定神闲,“妾却另有一策,虽不甚弘大,却更加万全,不知皇后可纳否。”
不过这与我无干,大长公主这战略虽是跟我买的,但已钱货两讫。至于她要如何用,是她的事,不必我置喙。
大长公主亦看到了他,惊奇不已。
“中宫安知?”她问。
二人说了一会话,公子看我一眼,道,“本日霓生也跟从了母亲整日?”
“不好么?”大长公主悠悠道,“如此,打杀之事便由皇后和谢氏去做,我不过为助,只需求去讨一张圣旨。”
我:“……”
我全然未曾推测,大长公主将我给她的运营,齐齐备全地尽皆给了皇后。
“自是与我有关。”我说,“公主唯恐那些方士贞人胡说,便带我去旁听。”
我说:“如此,功绩便到了皇后身上。”
我闻言,心底一惊。
公子看着我,神采并不信:“真的?”
“元初怎在此?”她问。
大长公主道:“皇后放心,妾自是免得。”
“儿见天气已晚,而母亲迟迟未归,特在此等待。”公子道。
时价初秋, 寺后的林间已有树木初红。一名和尚引着我们走到一处小院前, 敲了拍门。
大长公主惊奇不已:“哦?太傅竟敢如此不敬?”
我听着这话,晓得他是信了,松一口气。
“朝中?”公子不置可否,却道,“霓生,若母亲要你卜问朝中之事,你亦奉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