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仿佛松了一口气。
桓瓖脸上的轻松之色消逝,代以骇怪,眉头锁起。
他将太后与大长公主送往太极宫以后,没有停歇,马上骑马去了司马门。
但此人明显得了前者的经验,非常警悟。他没有给我突袭的机遇,不急着切近,先隔着些空地追上,待看清了我,方才靠近,挥出刀。
我不住地躲闪着,那人几下皆落了空。
公子不与他废话,沉声问:“太子薨了?”
出乎料想,我看到了桓瓖。
天上的云气被风吹开,玉轮暴露半张脸。我方才因为躲箭下了马,正瞅着一匹要跳上去,俄然闻得身后有人惊叫起来。转头,却见是两个刺客不知何时摸了上来, 正与车驾旁的侍卫缠斗。而驾车的驭者已经被刺中胸口,倒在了车前。
“你如何?可曾受伤?”他吃紧问道。
桓瓖微微点头,道:“彻夜宫中多事,保卫最严的便是太极宫,未查明之前,确是去太极宫最为安稳。”
桓瓖道:“鞠问过他的亲随,只说是中了箭,那边飞来的却不晓得。不过苦战时,谢蕴确曾令军士放箭。”
“未曾。”公子说。
公子张张口,正要说话,这时,忽而又是一阵喧闹声传来。
我心中一惊,仓猝调转方向,朝宫道的另一边奔去。
少顷,他终究怒起,干脆站起,从马背上直扑下来,挥刀直取我面门。
“将灯烛毁灭!”公子大喝。一些人反应过来,忙将灯笼等物踩灭。
我不睬他,再将别处打量。只见他虽因为滚打,身上脏了些,但确切没有伤口;而他的脸昂着,上面虽沾着些泥,却毫不影响他一副洋洋得意之态。
我快马加鞭,何如这鸾车为了都雅,做得当真沉重,两匹马拉着也跑不快。
“恰是。”桓瓖唇角弯了弯,“如何?你可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精力?”
可惜他倒也手快,一把抓住车壁,竟是没有跌落下去。不过这般动静甚大,吓到了内里的太后和大长公主,我听到她们惊呼了一声。
“腹部中箭。”桓瓖道,“就在半个时候前,被人发觉时,已经没了气。而后,东宫之兵与荀谅叛军自溃,荀谅被乱军所杀,死得丢脸多了。”
“彻夜宫中风云多变,我随太后移驾至此,未知皇后安在?”她说。
我不给他站稳之机,马上挥刀反击。此人虽力量甚大,技能倒是平平。他挡住我的刀,想将我反压,但我岂会让他得逞,趁他切近时,下盘无所防护,抬起膝盖,给他裆下狠狠一顶。
太后已是怠倦,看着她,道:“罢了,不过虚惊一场。殿中将军安在?速速令人在内宫中搜索刺客,万不成再肇事。”
皇后忙道:“妾方才闻知时,亦马上遣人将殿中诸卫召来。只是因太子之事,只怕一时难以□□。”
“我乃万寿亭侯桓皙。”公子朗声道,“方才太后及大长公主在宫中遇袭,我护送车驾至此,尔等速速去奉告殿中将军前来保护太后及大长公主!”
心中飞速地计算着那些刺客的来源。
桓瓖与守灵的卫士打了号召,公子走出来,半晌,将素帛揭开一角。
没有了荀尚和太子,内宫的战事便一下消弭了。公子赶到的时候,只见城门敞开着,将官批示着北军的兵士清理大战留下的残砖碎瓦和残肢断体,到处是难闻的味道。
“将马都赶到火线,保护太后公主!冲出去!”只听公子声音沉着, 大声喝令道。
“出了何事?”大长公主在车厢内错愕地问道。
“那边来的贼人,你可晓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