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录事乃文职,虽不算太高,但也是要职,甚么功绩都不会漏下。并且,录事就在主将帐入耳命,莫说兵器,连雨都不会淋到一滴,对于只想安稳混功劳的新进后辈来讲,是再抱负不过。
我归去将禀告公子,公子暴露得色。
沈冲是沈延这一支的独苗,传闻沈太后甚是不乐意,但沈延对峙己见。
公子问,何谓万腰缠?
青玄瞪着我,仿佛我做了甚么奸滑的事。
我说:“放心,那些侍卫会护我。”
公子虽率性,但他最不喜好的就是别人说他靠父母庇荫,徒有浮名。
如果及时,公子和沈冲会一道上路。从雒阳到河西,快则二十来天,慢则一两个月。我可与沈冲朝暮相对不说,搞不好还会碰到些危急之时。我这般弱女子,一时找不到公子,便只要依托沈冲,荒天野地孤男寡女……咳咳。
比如,他的手书。
我说,民人携钱,为防丢失,常裹于腰带中缠起,故名腰缠。万腰缠,乃指老钱,经无数人经手,吸得阳气充分,故可治奴婢恶疾。
我说:“怕甚?”
他不平气道:“我亦可自食其力。”
他听我说了字稿之事,恍然大悟。
我既能出此运营,便定然不会乖乖留在府里。
但是今上不为所动,反奖饰公子是贵胄榜样,警告大长公主不成禁止。
就如许,公子默许了我卖字的行动。
“霓生,”临行前,他玩弄着他那柄新铸的标致宝刀,豪气地说,“若赶上危急,你便躲我身后,我断不须你来给我挡死。”
公子天然不晓得我的算盘,但他不是傻子,身边有一酷好敛财的人,决然不会无所发觉。
其一,沈延对沈冲一贯寄予厚望,断不会让他只做到博士。而要往高处再走,功劳乃是必须。
公子这般人物,常日少不得应酬,而当朝的风雅之士们已经不风行带美婢出门,他们更喜爱长相姣好的男僮。以是,我自入府以来,一向以男装示人,从无违和。
因得当年梦见神仙赐药之事,我在世人的眼中自有几分神化,来找我看八字命格的一贯络绎不断。机遇如此,我自不会放过。相士扯谈那套并不难学,仆婢们所求之事也无甚难明,每人每次二十钱,代价公道,童叟无欺。
因而,我只好顺服地、失职尽责地,将公子的字稿带出府去。市中做这路买卖的去处我早已探听好,代价轻松杀到了一字五百钱。
因而作为专司为公子替死的人,我重新被大长公主正视起来。
实在若说我不担忧安危,那是谎话。不过,我也有挡灾之物。便是我左脖子上用细丝绦串着的一颗玉珠。它非常特别,羊脂般纯白的底色,中间带着一抹朱红,我从未在别处看到过。传闻这叫血玉,虽名字听着猎奇,但甚少人晓得,也值不了甚么钱。
终究,我还是承诺了。
出征亦无妨。公子畴前回谯郡或者去大长公主的封邑之时,我也曾随他出过远门,途中不便之处,不过是如厕和沐浴换衣之类的事。跟别的仆婢比起来,公子的贴身侍从总有很多虐待,比如挨着公子的住处要一间偏室,或者搭一处搭一顶小帐,并驳诘事。别人只会觉得这是王谢公子端方多,见怪不怪。至于癸水之类的,给公子做奴婢的好处是经常会得些犒赏,多是些卖不上甚么代价的布料,带上两匹简便的的足矣。
幸亏公子除了钱还驰名声。
以是,我奉告他,在我们乡里,像他这般年纪的后辈,早已能够自食其力,做活养家。
隔日,大长公主的贴身女官李氏来找我给她卜问左眼皮跳动的凶吉。当夜,府里的赵管事就来找我,让我清算好物什,也跟从公子一道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