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凌云,更是感觉惭愧不已。想着明天早晨的事情,望着丁梦轩那悲伤欲绝的模样,他一时如痴了似的,久久无言。
丁进之、何成麟两人一起来到蜜斯的绣楼。
凌云想不到事情竟会闹成这类对峙的局面。一股难言的悲忿与压抑充满着他的胸膛,他晓得现在再解释甚么都是徒劳的。
却说世人,惊悉此讯,不由骇然失容,一片惊呼。
吕文正等人亦觉难堪,只得悻悻地跟着出了大厅。
玉卿成又道:“对了,在丁府呆了这么长时候,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能够走了吗?”
多亏徐直拽了他一把,才未失态。
丁梦轩心一颤,她想起了明天早晨凌云来找她,让她做实供词。记得当时他亲口奉告她,香罗不会因之而受连累,成果如何呢?
她挣扎着起家,一步一挨地走到窗前,呆呆地望着内里。
丁进之回到客堂,余怒未消,这时家人丁信走了出去:“老爷,内里有——”
她的饮泣声轰动了房外的两人。
“何公子,您已经坐了一个下午了,您看,您的眼睛都熬红了,快归去歇息吧!”是王嬷嬷的声音。
他仿佛没有重视到丁梦轩那冷酷乃至仇恨的目光,鹄立于坟前,凌云深深地向墓碑拜了一拜。
丁梦轩是哭乏了才昏黄入眠的。恍忽中,昔日的一幕幕景象在脑中闪现着:
丁梦轩拭着眼泪渐渐地回身,却又不忍拜别,复又转头望了那冰冷的石碑一眼。
窗外,夜色如水,微霜凄凄,一股凉意劈面袭来。
凌云一呆,后退几步,直直地望着她。
在闺阁外间,王嬷嬷轻声奉告二人,“蜜斯现在已经温馨下来,方才睡了,请老爷和公子过会儿再来吧!”
只听何成麟又道:“再说,此事底子不怨你,怨只怨吕府的人过分卑鄙,为了达成目标而不择手腕。
丁进之略一迟疑,自思:出了这类事情,何成麟不但对女儿不嫌弃,并且还这么的体贴与体贴,可见此人乃是有情有义之人,心中当然欢畅,遂利落地点头承诺了。
琦玉与王嬷嬷等人只要轻声地欣喜解劝。
丁梦轩听出琦玉的口气有异,也转脸去看,本来在羊肠小道上走来了几小我。
他密意地向她拱拱手,回身走了出去。
玉卿成道:“至公子不是对丁蜜斯倾慕已久了么,现在有缘一睹芳容,又俘获其芳心,岂不是可喜可贺啊!”
丁进之听罢,气势顿消,干咳一声,道:“快请!”
丁信道:“是何至公子求见。”
时而是杜正海蒙面挟制她时的可骇神情,时而又是父亲俄然赶到她的绣楼、她惶恐失措、躲闪不及的惶恐景象,时而又是凌云求她互助时的殷切神采,时而又是香罗撞柱他杀时、喋血满地的惨烈景象,一会儿又甚么都没有了……
丁进之表情忐忑,正待静听下文,俄然门外一阵短促的脚步声,一个小丫头惶惑而入,颤声道:“老爷,大事不好了!蜜斯……蜜斯她……她……”
旧事不堪回顾。待她由恶梦中醒来时,已是夜色阑珊了。
那丫头哭道:“蜜斯她……她……吊颈他杀了!”
何成麟冷冷道:“随你的便。”
何成麟出去了,与丁进之见过后,彬彬有礼道:“我父亲不大放心这边的景象,特遣小侄过来瞧瞧景象。”
丁梦轩此时已由几个丫头扶着回了绣楼。
丁进之叱道:“你们是如何关照她的?哼,竟连一个弱女子都守不住,真是一群饭桶!”
这话恰好合了丁进之的情意,他轻叹一声道:“贤侄请稍坐,老夫失陪,先去看看小女。”
凌云剑眉一挑,星目圆睁道:“蜜斯!……”
王嬷嬷喜滋滋地跑了出去,“蜜斯,您睡醒了吧!您可把我们急坏了!”
萧瑟的白沙岗。岗上杂草从生,飒飒秋风吹来,百草折腰,使得岗上的坟头历历可见,一片苦楚冷僻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