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涯点了点头,起家向屋外走去。
“徒儿服膺。”陆无涯道。
非恒真人乃是惜剑之人,亲率几位弟子构筑葬剑楼于第九峰整天峰,视以剑墓,设人守之,立为禁地,不准任何弟子私行突入。临至暮年,他再临葬剑楼,只觉可惜,几经踌躇,终立门规:凡接任掌门之辈,方可进入葬剑楼遴选佩剑,匡扶公理,延以剑道。
“好,放弃循环令,留在剑派助我剿除毒教。”宗政承锋道。
“感受好些了吗?”棠溪的声音降落而舒缓,和顺得无可抉剔。
是啊,小师妹长大了。
陆无涯怔住,无以回应。
九霄山是因九峰得名。撤除主峰中天峰外,另有八座侧峰逐云而上,隐于穹宇。八峰当中,前六峰虽连有山路和索桥相连,却也险要矗立,决不准年青弟子随便攀登。而第八峰沈天峰更是凌于云上,需以轻功攀登,稍有错步,万劫不复。
“您为何……”陆无涯的目光顿时暗淡,“为何又要逼徒儿挑选?”
宗政承锋皱头急聚:“刘玉何?
“你觉得公布阎公子的赏格就能杀得了他?”宗政承锋道。
而再度的沉默,也是最好的答复。
“另有何法?”陆无涯反问,“一杯大师说过,他与您联手一定会是阎公子的敌手。”
他本觉得再见之时,棠溪会哭着喊着,诘责他当年为何不辞而别,为何弃她而去,却未曾想面前的她已是一脸淡然,模糊透着倦怠。
宗政承锋还是负手而立,背对于他,道:“你可还记得《太玄功》?”
陆无涯正视着他的双目,道:“一日为师,毕生为父。”
陆无涯将头微侧,余光却在她分寸以外顿住,心头一暖,又是一酸,道:“好。”
就在这时,忽见一剑派弟子登峰而上,墨衣楚楚,玉簪无瑕,手持一把剑柄镶有红玉的宝剑,威风模样,要比那平常弟子光鲜很多。他立在两人身前,抱拳道:“师父,大师……”将话顿住,向陆无涯点了点头。
“三宗四派盟主刘玉何求见。”徐剑升道。
“剑升,何事?”宗政承锋道。
闻言,陆无涯将信将疑地将内力聚于丹田,默念要诀。公然,无寒无痛,穴脉畅达。他已有十年未有如此感受了,不由嘴角微提,暗惊:如何能够?莫非是那紫缕蛇毒?
棠溪收回了赖在他脸颊的手,道:“爹爹在沈天峰上等你。”
他还是没有扒开她的手,是不敢,更是不肯。他多想就如许待在尽是阳光与笑容的屋子里,和棠溪,和剑派――倘若仇怨报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