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必定肩臂尽失，嘴角的血柱越流越粗，终究与他的膝盖一同落在地上。他的眼睛瞪得几欲掉出，疯了似的几次道：“不成能……绝对不成能……这明显是阎公子的神功……”
“倒是你安抚起我来了。”空渡道，“智朴曾经说过，他要让我死于比《混元修罗功》更阴更寒的‘武功’。他的确做到了。”
“师父毕竟是师父。”小和尚固然道，“何况能在江湖当中活着到您的年纪，本就是一门难以超越的武功。”
“江湖之人，本就生于恩仇，不必多言。”空渡道，“你本属那边？”
“龙啸山庄。”小和尚道。
“徒儿服膺。”智善道。
“师父谬赞。只因徒儿自幼习得数门武功，此中尤善点穴，可自行封住经脉穴位，埋没起来自是简朴。”小和尚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稚气未脱，但不管是声音还是说话都是非常老成。
空渡摇了点头，单手将秋梨搂住，白眉齐横，竖掌胸前，口中念念有词：“世人渡尽，方证菩提，天国未空，誓不成佛……”院内气温骤降，只听咔咔作响，一层薄冰由他肤下生出，覆于周身，将他裹得仿佛冰人。
“放心吧，没有下次了。”话出之时，已有两指导在夏饮晴颈部，令她睡去。
“以是你向来不聋不哑，并且武功高得足以瞒过我的眼睛。”空渡道。
暮色已尽，黑夜将至，无鸣寺终究规复了之前的沉寂，没有人声，没有鸟叫，乃至连一缕吹动叶子的轻风都没有。
就和陆无涯一样。
“人本灰尘，终归灰尘，倘若能在另有挑选的时候挑选为甚么而死，不失为一件幸事。再者，一个你走了，智朴还会派下个你来，实在没甚么意义。”空渡道，“智善，你当了我三年门徒，不知可否承诺我三件事情？”
“您若将那具尸身中的内力为己所用，一定会死于我手。”小和尚道。
空渡皱了皱眉，道：“以是杀了我以后，你要去找陆无涯报仇么？”
秋梨口吐鲜血，倒入空渡怀中，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为师父……报仇……”
“梨儿！”夏饮晴抽剑撤步，退至身边，“你如何……如何这么傻！”
“你口中的‘师父’才是谬赞。”空渡道不由睁眼，重新打量起那一脸天真的浅笑，只觉悚然，“凭你的资质，到了我的年纪，武功之高怕是足以做我的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