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计不灵回身向北,抬声道:“计某已获得动静,三位的杀父仇敌克日出没在苏杭一带,且此行是为寻花问柳,身边没带甚么保护。”
“多谢!”只听北面山包传来三人齐声,便再无动静。
但秋梨仍旧僵在原地,反将头扭向了身后。在她身后的桃林中,月光和顺地点在每一瓣嫣红之上,似是拈花而笑,为妖艳平增了几分奥秘。清风拂过,秋色微摆,模糊现出几角素木红瓦,仿佛大师闺秀,娇羞万般。而那依山而偎的“女人”,便是折笑宫了。
夏饮晴想了想,道:“还是傻子才信啊。”
夏饮晴听完这话,气头已下去大半,道:“算你识相。”旋即将剑摔回了鞘中。毕竟,世上多的是不爱算命之人,却那里有不爱歌颂之词的女人。
“你不也是墨客么?”夏饮晴道。
“十步以内,北面山包的三位兄弟必会放箭。”计不灵道。
计不灵不答,只是嘿嘿一笑,道:“单凭缘分二字,我对少侠已是仁至义尽。倘若肚子不饿,也许还能多留一会儿,但现在嘛,我得去找吃的了。”身形一晃,融于夜色。
忽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唤:“梨儿?”
“对哦,不美意义不美意义,养成风俗了。少侠不介怀的话,我就直说了。”计不灵叹了口气,“只是不知为何,少侠印堂黑得短长,似是要有大凶之兆啊!”
就在她惊奇之时,已有三拨人马躁动而出,消逝在了黑暗里。最后,计不灵向着南面叹了口气,道:“兄弟,我没有提早赶你是为你好。你若刚才回家,撞见娇妻衣衫不整,她定又会说是在等你。但你现在赶回家中,就刚好能撞见你那情同手足的王兄也衣衫不整地在等你了。”
接着,计不灵偏身向西,道:“茅舍里的几位兄弟,应天镖局抢你们的买卖砸你们的场子,又四周传你们的谎言,实属不仁。现在他们就在南边不远的杏林村里喝得烂醉,这半夜风冷的,不如几位这就去点一把大火暖暖身子?”
“以毒攻毒,以救自救,少侠保重……”计不灵的声音越飘越远,终究消逝。
夏饮晴已是满头雾水:折笑宫外怎会围了如此多人?我竟没有涓滴发觉!
鸦雀无声。
夏饮晴眉头微皱,道:“既然不收钱还卖甚么关子?”
这时她才明白,为何彻夜的折笑宫既没有练剑之声,也没有蛙叫鸟鸣,静得就如这条下山路一样,只能闻声越来越快的脚步和越来越重的呼吸,却听不清那到底是由谁而发的。
见状,秋梨也跟着惊骇起来,轻声问道:“循环令是甚么?”
夏饮晴道他唬人,反倒加快了法度。走至九步,忽闻弓吟羽啸,公然从北面射来三支利箭!她虽未留步,却也因计不灵的话而有所防备,退后同时拔剑而出,两避一挑,躲开三箭。
她也不肯听清。
“呸,你才有大凶之兆,你百口长幼都有大凶之兆!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只怕你瞧猴儿屁股都是发黑的吧!”夏饮晴再懒得理他,拉起秋梨便朝山下走去。
就在此时,一句轻唤从两人身后追来:“请两位留步……”
“但我五行都旺啊!”计不灵道。
“我不要!”秋梨猛地转头,黛眉紧蹙,小嘴嘟起,看模样对那最后一条门规已是深恶痛绝。但她的声音当即低了归去,支支吾吾道:“但是我向来都没到内里去过啊。并且师父说……师父说江湖上到处都是好人。”
“傻子才信。”夏饮晴道。
“老子这就归去!”憨如猪熊的吼怒后,四周又规复了最后的沉寂。
“当然是为了骗钱便利些啊!”计不灵脱口而出。
夏饮晴怎料他轻功如此了得?她一身男儿装束,到底也是个与秋梨同岁的女人,而折笑宫长年阔别江湖纷争,又只收女徒,她碧玉初成,那里颠末男人如此瞧看?还没等她缓过神来,一抹粉红已淡上玉颊。她蓦地拔剑,将接踵而至炽热化为肝火,吼道:“看甚么看!我可没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