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些再来报仇吧。”陆无涯不觉得然,坐回坟边。
自马车驶出淼县,陆无涯的目光就锁定在东面,一座被春绿覆盖的孤山。他的眉头不经意地皱起,半晌便又散开,似是在做甚么艰巨的决定。
那灾黎纹丝不动。
“哟,不是你如何吃也吃不饱的时候儿了?”计不灵呛道。
秋梨大惊失容,尖叫一声,手中的馒头回声而落,滚至白叟的嘴边。可惜白叟吃不到了,白叟怀中的小男孩也吃不到了。
秋梨的目光始终没法从小男孩的脸上挪开。她缓缓地退步,不谨慎被石块绊到,猛地向后摔去,还好撞到了一只要力的手臂才没有倒地。
坟头中间,陆无涯席地而坐,任由泥土弄脏了他的衣裳。剑尖在立于坟头的木牌上勾画着,戋戋“龙肃之墓”四个字,他写了好久好久,一笔一画,谨慎翼翼,似是怕再刺穿了谁的胸膛。
秋梨探出脑袋,朝他吐了吐舌头,回身收罗了夏饮晴的同意,便拿起一个馒头朝路中心的灾黎跑去。那灾黎背对着马车,身材伸直,光着膀子,暴露一条凸出的脊骨,不幸至极。方才见太长安城的乱世之貌,还未分开多远,却又面对如此惨状,不免令人感觉有些讽刺。
“我觉得龙猎鹰只要个女儿。”陆无涯道。
“我们吃的那么多,分他一点儿呗?”倒是秋梨抢先开口。
智善的浅笑长久地消逝了半晌,道:“龙昕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我自五岁不到便被父亲送往多处门派拜师习武,从未回过龙啸山庄,而传闻他也不太喜好提起我,以是记得我的人并未几。你血洗山庄的时候,我正跟着无臂拳翁云游四海。”语气平平还是,如同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计不灵敲了敲车厢,道:“前面路窄,有个不要命的灾黎躺在路中心装死。你们说是把他打死打残,还是打残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