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又是谁?”计不灵道。
“我算命,而你有命。”计不灵道。
陆无涯斜坛抬头,酒似激瀑,痛快以后抹了抹嘴,道:“酒休人自醉,梦与杜康眠。”
苦木忙从背后取下一把镰刀,谙练地顺势一搅,以用外相包裹着的镰柄缠住链鞭,似是习觉得常。他猛地一拽,将公孙莲拉进屋门,道:“我堂弟子都没定见,你瞎咋呼个甚么劲儿?”
“让你瞅你就瞅,真没骨气。”苦木疾转镰柄,使其松开链鞭。公孙莲反应不及,落空均衡,连退数步,被脚后门槛所绊,一屁股摔坐在地。
公孙莲双手扯着鞭把,不平气道:“没别的意义,纯真地瞅你不扎眼!”
苦木横肉微颤,几座岑岭在眉间拔地而起,道:“一会追着我要打要杀,一会对别人又搂又抱,这丫头真是有病!哼,我去筹办药材了!你们渐渐儿抱着吧!”瞪了计不灵一眼,拂袖出门。
“这也拿出来赌么?”陆无涯道。
“您请说。”苦木道。
陆无涯没有理他,只是望向被深红袍子严严实实裹住满身的红梅。因为过分肥胖,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根干枯的梅枝,凡是风吹草动,怕是连站都站不稳的。而在帽子的暗影之下,那张凶暴的面庞总令人有些不大舒畅。
“是但愿我永久都不消晓得。”陆无涯道。
“陆兄你可晓得,酒这东西啊,传说是因杜康老爷子做了个梦。老爷子顺照梦中唆使,要在九日内寻得三滴分歧之人的血,滴入自家门口的泉水里,便能得人间佳饮。因而他前后找来了秀才和文士,但如何也找不到第三类人。就在第九日,他在一棵树下寻见个傻子,时呕时吐,脏不成耐,无法刻日将至,只好求其滴血。他将三滴血滴入泉中,顿时热气腾面,香飘百里,因耗时九天,故名为酒。”计不灵瘫在酒坛当中,喘着粗气。
“没人是,这人间本就没有计不灵。”陆无涯道。
“那么谁是?”计不灵道。
次日中午,阳光唤醒了他的肌肤,却没能蒸发掉一身的酒气。几番翻滚跌撞以后,他在一串咚咚哐哐的磕碰中胜利下床。当然,是用屁股下床。经此一摔,他倒是复苏了很多,抱起掉落在地的木盆干呕了半晌,终究在两位闻声赶来的炼寿堂弟子的帮忙下稍做洗漱,走出屋门。
“我总算明白一杯大师为何要你戒酒,本来是怕你把天下好酒给喝光了。”计不灵道。
“这坠子是我哥哥打造的,他生前是个好赌之人,死了以后,我便承其旧业,也成了好赌之人。”计不灵道。
“不怕拿不归去?”陆无涯道。
陆无涯悄悄听着,顺手翻开一坛,递至他面前。
“看环境。”陆无涯道。
计不灵怔了怔,不由苦笑,翻开一坛,起家高举,道:“目前有酒目前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灯红映面,美酒如血,把酒言欢,豪饮而尽。
“哎你别曲解啊!我……”计不灵正欲解释,却见雪灵狐自公孙莲背后蹿出,冲动地在他肩头蹦来蹦去,眯着双眼,似带笑意。得此殊荣,他本应欢畅,只是不免想起遭公孙古残杀的旁氏父女,不由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的‘拂尘洗尘’是没戏了,哎陆兄,你不会忘了要和我比酒吧?”
夜幕之下,李家宅院内灯烛呼应,厅廊透明。这宅院本是一名李姓达贵统统,只因暮年丧妻,发誓不娶,故而无子,暮年之时,偶遇炼寿堂前任堂主,两人志趣相投,相见恨晚。当时夺天教毁灭已久,炼寿堂正邪皆敌,职位难堪,前任堂主为此愁不能食,本偶然抱怨,不料那位李姓达贵竟将宅院赠送,觉得炼寿堂洗心革面。
“死肥猪!我非要……”公孙莲本是大怒,俄然瞟见了屋内的计不灵,顿时神采大变,甜美一笑,直接起家扑进了他的怀里,“墨客哥哥,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