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奶奶还是一块一块的往我嘴里塞,我真的有点吃不下了,对奶奶道:“奶奶,你别再给我糖吃了,我吃不下去了。”
二大爷在屋里听到动静,仓猝走出房门,笑呵呵对我道:“别磕啦,别磕啦!越磕越老!”话是这么说,却不伸手搀扶,我见二大爷出来,趴地上特实在的磕了三个头,磕完这三个头,歇了下持续磕:“这是给我二大娘的!”
从我二大爷到我家,不过也就是五六百米的间隔,这么短的间隔,我都不晓得本身吃了多少块那种只要形状的糖,因为没有实体,入口即化,垂垂的我感受胃里有点不舒畅了,像是吃饱了的感受,那种甜丝丝的味道也变得不在吸引我了。
我二大爷倒是挺沉得住气,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年青的时候当过兵,去过沈阳,我二大娘一叫喊,二大爷神采固然也变了,但还是朝我二大娘喊道:“傻老娘们,瞎叫喊个啥?”
遵循山东人的风俗,大年月朔夙起就要给各家的长辈去叩首,我也不例外,起了个大早跟着我爸去给我二大爷叩首,那天的气候有点阴沉。爸爸牵着我的手来到二大爷家,一进门,我就按爸爸教的朝屋子里喊:“二大爷在家吗?我给您叩首来了!”
奇特的是,坑头上的小木桌中间,坐着个身穿灰棉袄的老太太,小脚,带着玄色的毡帽,呲着牙朝我笑,一笑嘴里就暴露个黑洞穴,我能清楚的看到她,不过偶然候,她会闲逛一下,该如何描述呢?更像是一个影象,如同电视信号不稳,内里的人一晃一晃的那种感受,最让我奇特的是,她不是在吃木桌上的东西,而是吸的。
说完我还照着本身的嘴角比划了一下,看到我比划的位置,我二大爷,二大娘,我爸,“噗通,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朝着炕头就叩首,几年后,我学到一句话,描述现在的景象在合适不过,叩首如捣蒜,那头磕的都邪乎了,真不怕疼啊,砰砰……也是真用力。
一颗只要形状的生果糖进了我的嘴里,感受嘴里一凉,有股甜丝丝的味道,跟吃了块冰糖似的,但还是有点不一样,那不一样也说不出来,归正挺舒畅,没感觉难受,我添了添嘴唇,我身边的奶奶就乐的眯起了眼睛。
我有些傻眼了,晓得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因为打小我就没见过奶奶,我爸说,我两岁的时候奶奶归天,底子没有印象,或许是血脉的原因,或许是猎奇心,我并没有感遭到多惊骇,反而抬开端去看坑头上的奶奶。
我叫薛伟,我就是如许的一小我,打从记事起,我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人,路太小树林能瞥见脖子上套着绳索,眸子子凸起,吐出长长舌头的女人,走过河边,能看到浑身**,神采惨白的男人,走过坟圈子,会瞥见很多白叟坐在墓碑上面,阴沉森的看着我……
磕完六个头二大爷才把我扶起来,脸上堆着笑:“这孩子,不让你磕还磕,磕的这叫一个实在,快起来,快起来,屋里坐,有糖!”
我爸的脸一刹时就变白了,挺冷的天,汗都下来了,瞪着眼睛看了看我身边,仓猝拉起我来就走,一边走一边对我二大爷道:“二哥,从速的给咱娘烧纸,别让她缠着小伟。”
小小的阴风刮来,我身上感受一凉,激灵灵打了个暗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那块糖被我奶奶伸手都递到嘴边了,我感受不到奶奶的歹意,反而感遭到她很喜好我,天生的渴念之情,让我并没有感觉惊骇,情不自禁的伸开了嘴。
对于叩首这类事,实在我是回绝的,毕竟院子里刚给二大爷二大娘磕了六个头,红包还没拿到手呢,就要接着磕,我又不是铁臂阿童木,头疼不说,坑头上的老太太不像是有红包的主,磕了也是白磕,那是相称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