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呢?”
太医说毒要完整断根还得花上半个月。
陆阳一语不发,悄悄地站着看她,一双眸子里充满了血丝,那样的神情,让她内心禁不住泛酸。
“竟然这么谨慎眼。”她颦着眉往回走,心中又失落又愁闷,干脆破罐子破摔。
五脏六腑火烧火燎似的,一阵热一阵冷,她把床边的花瓶掀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碎响,内心更加烦躁难耐。
“诶,我问你呀,瞥见陆阳了吗?”
容萤甚么也没说,冲到街上,摆布环顾。
容萤实在气不过,将房里的东西掀得满地都是。
脑袋一片凉意,容萤一昂首,乍然对上陆阳的视野,她愣了好一会儿。
他神采有点奇特,半晌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这座府邸,浑身按捺不住的颤抖。
“陆阳?”
容萤睡眼惺忪地扯扯他衣摆。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容萤低着头,谨慎拉住他的手,不等开口,却听他悄悄道:
“嗯?为甚么这么问?”
说市道上出了一种都雅的胭脂,还是贵妃娘娘用过的,代价不菲;说城北的梅花开得特别好,一眼望去红白相间,美不堪收,问她要不要去赏花;说端王府里明天有人行刺,现在官府还在查;说端王爷本日已经出征了,羽林军浩浩大荡地从城门口下过,场面非常壮观……
一夜好梦。
他临走前虽承诺得空会来看她,可这虎帐中的事又那里说得准,全部季候,容萤都在树下看蚂蚁搬场中度过。
因为身上有药膏,里衣并未扎紧,胸怀敞开着,肌肉暴露了半片。
她对着那轮浅淡太阳喃喃自语,“我错了,我错了……你把他还给我吧……”
陆阳摇点头,他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四周沉默了一阵,容萤缩在被窝里思考,看到他那一身的伤,仿佛也能够明白他的设法。
走神之际,容萤俄然抽脱手,转过身坐在他腿上。
“我现在悔怨还来得及吗?”
“你们不消担忧我,我过得可好了。”
“陆阳……陆阳……”她边哭边往前走,哽咽的声音在沉寂的四周显得格外清楚。
容萤挣扎着展开眼,拼尽尽力从被中探脱手,五指颤抖的想伸出去,伸出去,再远一点就好……但到底没有够着,乃至她还未转头,那抹乌黑就涌了上来,手臂无声无息地垂在床边。
这句话仿佛听他说了很多遍。很多时候,容萤都不晓得他究竟做错了甚么,有那里对不起本身,可每当闻声,她心头就跟着莫名地难过。
夜里,陆阳来的时候,容萤坐在床沿上懒懒惰散地晃着腿。
在内里呆了一整天,入了夜,容萤就在宅子大门前蹲坐着,管事唤了她好几次她也没理睬,到最后是在烦不堪烦,只能出声把他喝走。
陆阳尽量把语气放轻柔:“好了,别哭了。”
“小郡主,这地上凉得很,把稳坐出病,我们进屋里去坐,好不好?”容萤不大喜好别人用这类哄小孩儿的口气跟她说话,闻言也没甚么好神采,挥开她的手,慢腾腾地起家拍裙子。
他嗓音降落,另有些哑,哼得不算好听,但从他鼻腔中收回来的调子却带着沧桑的味道,像是流淌了很多年事,陈腐悠远,意味深长。
他说完,顿了顿,“郡主此前都吃了些甚么?”
陆阳没有回应,目光怔怔,尚在入迷。容萤伸手挥了两下,无法地看着他,只好埋下头去帮他解开衣带。
“嗯。”
都城的宁王府畴前也来住过几次,不过她年纪小,记不太清,也不知眼下有甚么窜改。未几时,马车停了下来,府上的管事立在外头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