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刚过完小年,容萤便收到了裴天儒和岳泽的来信。
周朗见他沉不下心,忙和岑景一人拉住一条胳膊,“你别自乱阵脚啊,你去了难不成孩子就出来了?你能帮她生?”
她长长舒了口气:“真好,你当爹了,我当娘了,我们今后也有家了。”
容萤有身期间没吃半点苦头,可生的时候就惨了,足足生了一整天,那孩子如何都不出来。
坐完了月子,孩子正满一百天,名字却还没定下。在伯方的碎碎念中,奶名就叫哪吒了,这个没得跑,可端庄名字就不是阿猫阿狗那么轻易打发。
人到中年万事休,这话用在陆阳身上特别合适。
茶余饭后,容萤旁敲侧击地问他婚嫁之事。
手里的书被夺走,趁便扔在了地上,容萤来不及说话,帐子已经放了下来。
陆阳一口茶水几乎噎死本身,手里的杯子没拿稳,晃了好几下才握住。
“太浅显了。”
这一等就比及了入夜,屋里一声清脆的孩童哭泣把世人惊醒,几个大男人几乎没喜极而泣,相互握手,纷繁感慨:“可算生了。”随后又朝陆阳道贺。
“不可不可,产房倒霉,男人是不能出来的。”
他闻言颦眉:“那是我的女人,何来倒霉之说?”
柔嫩的指腹成心偶然撩着他,陆阳慢悠悠的抿了口茶,斜眼打量畴昔。
她拆开信封,一面看一面往屋内走,迎头碰到了陆阳。年纪大的人总爱唠嗑两句,他当即沉下脸:“好好走路,这么不谨慎,如果磕到了如何办?……谁的信?”
孩子能够今后生,而容萤只要一个……
她听了感觉有点可惜,他们这一群人,除了本身和陆阳,仿佛都没有立室。伯方为情所困,岳泽和裴天儒仗剑天涯,连岑景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恐怕是受了甚么谩骂,夜里睡觉闲扯之际,容萤和陆阳顺口提了提。
伯方一向思疑她肚子里的是不是个哪吒。
陆阳无法:“我取的你又不喜好。”
陆阳转头看了他一眼,岑景就麻溜地提着他衣衿把人丢出去了。
他沉默了好久:“……之前已经养过女孩儿了。”怕有暗影。
他俯下身,心疼地拿袖子替她擦去。畴前只盼着有个孩子,到现在才知是苦了她,想想便感觉惭愧。
并且这几个寄父的春秋差异还如此之大……
换来一记白眼。
陆家一举得男,实在性别还是主要,这个孩子一落地,就是在众星拱月中长大的。
是不是大爷脾气,陆阳管不了,顾不上很多就冲进房内,四周还苍茫着血腥味,他毫不在乎,稳婆才把孩子擦洗洁净递给他看。
“我……”
陆阳老脸一红,“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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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着唇,委宛道:“之前伯方和岑景也说把寄父的位置留着……“
陆阳闻言只是轻笑一声,若无其事地玩动手里的这一团肉球。
容萤奇特:“干吗呀,不可么?”
容萤一看又不乐意了:“你是亲爹么?”
她这胎邪门,十月怀胎,却延了一个月才开端疼。
“今后还是别让周将军来看沉儿了。”陆阳终究忍无可忍,乃至咬牙切齿,“免得教坏孩子。”
家里阿谁传说中将是大爷脾气的陆家独苗开端牙牙学语了。
被劈脸盖脸骂了一通,经验了一顿,他还是淡笑着,一副油盐不进的神采,点头说不要紧。
怀中的混世魔王天真天真地抓着他的白发,咿咿呀呀地笑,不知死活地筹办开口:“爷……”
容萤展开眼看他,轻声问:“欢畅么?”
“……”她默了一瞬,“你承诺了?”
周朗不要脸的混了个干爷爷来当,每天逗弄孩子叫他。以是,陆沉学会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娘,也不是爹,而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