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侍卫得令,立即挥剑而上,将谷小扇等人团团围住。一时候,呼和之声四起,刀剑碰撞锋利刺耳,带出一溜溜寒芒星火。
林涧之深吸一口气,拂袖朝后舱走去。船尾三丈以外,便是他的楼船,那楼船巧夺天工,都丽堂皇,到处彰显着他身为太子的威仪。
“走!”林涧之闷哼一声,拂袖起家。
“打不过啦,打不过啦……”洛小北俄然惊叫着从船舷掠过,蹿上了前来策应林涧之的楼船。
“太子……”无相跟在林涧之身后,欲言又止。
“太子可知,心梅与祁境是如何了解的?”林伊人不疾不徐道。
正思忖间,楼船又狠恶震惊了几下。
“你这局也不必撑,”林涧之嘲笑一声,坐入椅中,“低声下气给本太子陪个不是,本太子便赏你个脸面,只是你的那些个小主子,少不得要葬身鱼腹了。”
暗夜茫茫,星火点点,一里以外,一艘气势恢宏的楼船无声无息,缓缓靠近。
“太子请换船。”乌遂再次躬身上前。
“不必多言,”林涧之面色阴沉,迈入船舱,“他既有胆量先动手,也容不得我心慈手软。”
林伊人淡淡道,“独撑危局,心境烦乱,不料却被太子扰结局。”
“阿境,我很好,”那带着泪痕的惨白容颜缓缓扬起,绽放出动听心魄的笑容,“你和王爷不要难过,太子待我是极好的……”
林涧之狠狠闭起双眸,日积月累的交谊,又岂是他朝夕之间便可扼杀?只是,他亦曾与她相处近一年,他们另有过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可那孩子的灭亡,毁灭了心梅的最后一线但愿。
南宫冀闻言,朝洛小北翻了个白眼,口中不知嘟囔着甚么,往谷小扇身前挪了挪。
“流年倒霉,天意难为,翯王的确应当自省。”林涧之道。
“是!”
林涧之早已对谷小扇等人忍无可忍,冷森森道,“一个不留,都给我当场处理了!”
船面上,打斗声此起彼伏。洛小北早已是手忙脚乱,口中呜呜哇哇狂呼乱叫,谷小扇伤势未愈,仿佛也有些力不从心,南宫冀左冲右突,尽量护着二人,已经略显吃力,唯有秋彦启、秋闪闪兄妹,因着常平常在一起习武,共同极其默契,眼下还涓滴未露败绩。
“阿境……”她尽力伸脱手,那手臂上,血痕斑斑,“我很想你,很想王爷……”
林涧之嘲笑一声,“翯王倒是好雅兴,竟然故意机在此掷棋。”
“瞧你那点出息。”谷小扇接过梨,乐呵呵啃着,一丝仓促之色也没有。
无相身形微动,拦在了林涧之身前,“太子稍安勿躁。”
林伊人虽未指名道姓说出首恶,但统统皆已昭然若揭。杀了心梅腹中骨肉之人,眼下还是高官显爵权势滔天,而他的孩子,却连身形都未长成,便为暗箭所伤,命丧鬼域。
林涧之瞥了一眼舱外狠恶厮杀的身影,心中掠过一丝迷惑。林伊人毫不是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之人,内里那抹薄弱身影,恼得让他直咬牙,林伊人真的会晤死不救,任她命丧寒江吗?
“借刀杀人倒是利落,”林伊人缓缓起家,负手而出,“只是,不幸小儿无辜……”
“当时,祁境只要十岁,心梅与他同龄,”林伊人自顾自道,“心梅跌入了府里的莲池,是祁境将她救起,背入了屋内。”
林涧之明知林伊人成心以此牵绊他,却仍然没法不起火,没法不断下脚步。浊浪奔涌,万丈狂澜,楼船如一叶孤舟,在浩浩大荡的河水中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林伊人!”林涧之眸底天雷滚滚,黑云压城。
稍安勿躁……林涧之嘲笑,两艘楼船皆属皇家,洛小北逃到哪儿不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