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北眼睫忽闪,仿佛有些动心。
“要提及来,苏卓云倒也算得上风骚俶傥,一表人才,”谷小扇感喟起家,“如果洛姐姐当真嫁给他,实在也不赖。”
晚膳并不丰厚,林伊人反倒安了心,倘若林涧之真派人筹办了邃密炊事,只怕反而会让他有些隐忧。只是,夜色渐浓,林涧之若真要让谷小扇入舱奉侍,他又该如何应对?
“小北,你也别活力,”谷小扇持续道,“洛姐姐对苏卓云心中一向有些惭愧,此次你如果帮了沈东篱,苏卓云便算欠你小我情,他再同你抢洛姐姐,那就是欺世盗名,人神共愤,甚么血刹公子,不必你声讨他,江湖的唾沫星子也把他淹死了。”
“谷小扇,”南宫冀冷道,“洛小北就是个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家伙,你去把闪闪和她五哥叫出去,我就不信没了这小子,还办不成事了。”
“你们三人持续打,”林伊人强忍肝火,长长呼了口气,“南宫冀措置盐罐之事,谷小扇想体例去找言公子,把解药拿返来,至于洛小北……”林伊人眯了眯星眸,“你再惹事,我就奏请皇上给卓云和你姐姐赐婚。”说罢,拂袖分开了后舱。
“你安知此药便不是剧毒之物?”林伊人摸出玄色小瓷瓶递给言绪。
洛小北顿时瘫软在地,转动不得,瞪着南宫冀,脸颊憋得通红。
“哎——”洛小北正欲发怒,却被谷小扇紧紧捂住了嘴,“小北,豪杰不吃面前亏,你可不能再让洛姐姐悲伤。”
“阿绪……”谷小扇腾空而下,掠入屋内,扑进言绪怀中,纤细指尖轻巧在他胸口拂过,转眼掠出,留下一串轻笑,“我要用薄荷叶泡茶喝。”
“可爱!”洛小北冒死挣扎,含混道,“他骗我上船,还要难堪我姐姐!”
林伊人不问,谷小扇亦不说,只要洛小北,硬拽着谷小扇坐到船面上看河景。秋闪闪有些晕船,面色非常丢脸,南宫冀和秋彦启一起谨慎照顾着,统统倒也妥当。
林伊人徐行踱至窗前,“刚才在茶水当中,言公子不是已为我解了毒?”
“也没做甚么……”谷小扇转了转双瞳,“就是在厨间的盐罐里动了些手脚。”
谷小扇见洛小北咬牙切齿,满腹委曲,从速推了推南宫冀,“别闹了,帮他解开穴道,一会儿要打得热烈些。”
“孔雀雪?!”林伊人瞳孔突然收缩。
船面上,林伊人不知何时回身,正悄悄看着言绪,眸底风起云涌,雾霭满盈,此前一幕明显皆已落入他眼中。
两岸风景从层峦叠嶂到万木碧绿,从荒烟蔓草到苇海茫茫,邻近傍晚时分,金阳四射,浓云密布,楼船已驶入更加开阔的河段。
言绪淡淡道,“将那玄色小瓷瓶给我。”
言绪道,“两人中毒,一人服药,这解药既能够给祁境服下,也能够为翯王所用,满船皆是皇家侍卫,太子毫不成能让翯王在船上出事。”
“混闹!”林伊人神采微变,“倘若太子有恙,不但救不了祁境,还会扳连五大山庄和凌海帮!”
“嘁——”南宫冀冷哼一声,上前点了洛小北的穴道,“就这点微末工夫,还要烦劳小爷脱手。”
林涧之心中实在光火,但见这几人只是相互打斗,并不与船上侍卫相争,一时候赶又赶不走,杀又杀不得,就连林伊人仿佛也束手无策,只好忿忿骂了一通,拂袖进入三楼舱房,不再露面。
“那……”南宫冀踌躇道,“我把盐罐丢河里去。”
那人,没有回身,可仍然有一种傲世出尘、唯我独尊的王者气度。
谷小扇要薄荷叶,独一的表示便是要见他,言绪悄悄推开窗棂,一眼便瞥见立于船面上皎如玉树的不世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