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大殿下的这座泰山只轻飘飘“唔”了一个音意义意义,眼神空灵灵得很,我们三个戳在他面前,好似在他眼中和刚才那小馆当中一干凡人也无甚辨别,真真是个架式也十成十的神仙。
“你我本是兄弟,相互关爱自是应当,怎生说得如此生分?”小鱼仙倌不觉得忤。
我现下半扭着脖颈与凤凰说话,有些吃力,正筹办换个姿式,却见凤凰双目阴沉盯着我的左手,我顺着他的视野看畴昔,唔,难怪我说怎的手酸得紧,本来是举筷子挑那小倌下巴举的。
纱帘、木椅、竹桌……凡是可燃之物半晌当中连续平空噼里啪啦起火,大厅中一干凡人这才反应过来,“走水了!起火啦!快!快逃命!”
我跟随了凤凰百余年,何曾见过他这般魂不守舍低头认错,不免纳罕。但是,瞧凤凰刚才在南楼小馆当中那恨不得将我扒皮抽骨的神情,想来他此番肝火应是冲着我来的。
水神看向我,几分不测,半晌便一派安好转移了目光,仍旧对着凤凰,道:“本日之事,望火神引觉得戒,下不为例。幸得此番无伤亡,不然犯下天条,自有天谴!”
凤凰昂首,眼中一番神采挣扎,道:“焚你?倒不若焚了我本身……”一副凄凄然的模样,倒像刚才被烧的是他普通。
“我道是哪个。”凤凰挑眉眯眼,“本来是大殿做的手脚,怨不得旭凤遍寻不着。不知大殿费经心机将锦觅的气味掩于贩子当中意欲何为?”
“妖怪!有妖怪!”两个凡人抱了头瑟瑟颤栗。
“本日若非小神日游偶至此处,火神莫非竟欲放火烧了那小楼当中百余条生灵?”虽无凤凰的身量,这神仙核阅责备的目光却颇是有几分严肃,“彼苍有好生之德,蝼蚁尚且偷生,修行底子乃是为救百姓于水火当中,火神这般违背仙道下狠手,这万余年的道行算是白参了!”
正说话间,小鱼仙倌踏了片星来临在林中,昔日甚是淡泊安闲的人,不知怎的本日眼中却有一些着紧之色,触到我的目光火线才悠悠然似落叶温馨坠地。
是以,我拢手对那水神作了个揖,自发道:“水神这厢有礼。火神刚才本预备将鄙人给焚了,不想却失了准头,将火苗子点错了处所。是以,也不全怨二殿下。”
我方才记起,这位样貌实足神仙,言语实足神仙,神情实足神仙的水神恰是小鱼仙倌的将来泰山,真真是分量实足的长辈,这便难怪小鱼仙倌要尊他一句“仙上”了。
凤凰将将把我在一片竹林外放下,就见头顶突然乌云密布,霹雷隆滚过一阵闷雷后,瓢泼大雨滂湃而下,不远处的小倌馆在一阵及时雨津润下,火势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