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候,行道上的妖魔皆停了脚步,自发主动遁藏到一旁,个个满面畏敬倾慕的神采。我一愣,行动慢了一步,一条本来人满为患的大道上仅剩我一只兔子孤零零蹲于路中心。

很快,四只青面獠牙的庞然巨兽衔着玄色的庞大车辇呈现在罗刹恶鬼以后,乌木的轱轳碾过空中,带着雷霆电掣的杀伐之音,所过之处,墨云飘散,地动山摇。

我一时词穷噎塞。

直抵忘川岸边将渡资交予渡船的爷爷,我一步迈上船,那魇兽一蹦一蹦也跟了上来,忽地船身一晃,有个声音笑嘻嘻道:“老倌,也趁便一道将我度畴昔吧。”

辩白了这四周水源花木的气味,我寻到一处恢弘的宫邸,门吊颈挂了一块偌大的牌匾,遥眺望去竟是只字未题。

我怔了怔,“那不是你说的吗?”

“美人,可算让我逮到你了。”扑哧君固然不似老胡那般又球又圆,但是也算是个高大的男妖,这么往路中间一站,我的气势便矮了一截,生生被堵在路上过不去了。

我平静后退两步,又听扑哧君持续话唠道:“几年不见,美人怎的又苗条了这很多?啧啧,真真是个风中柳弱我见犹怜,尽得花神与水神皮相真传!我决定将那《六界美人赏析宝典》重新编撰,现当代上,觅儿这美边幅决计冠盖六界,独领风骚!”

“美人,你做得太对了!他该杀!实在该杀!”头顶扑哧君没头没脑一句话将我从沉思中带回,“比我长得都雅的美女十足都该杀!这家伙复活后益发长得天理难容,人神共愤!”

车轴再次转动,远去。

周遭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妖魔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忽地有个小妖蹦跶着嚷了一句:“中午到了,尊上要出府啦。”

我首犯愁,扑哧君却晃身一变变作了个柔媚的女妖,将那魇兽变作一条癞头土狗。魇兽借着地上一滩水照见本身的模样,一时大吃惊吓,非常幽怨。

扑哧君低下头小声对我说:“传闻恰是这卞城六殿助纣为虐,对这祸国殃民的家伙重生有不成消逝的进献,故而他现在甚信赖这六殿,二人在魔界遮天蔽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是,我应当恨他,狠狠地恨他,感觉他是这世上长得最丑恶的人才对,不是吗?他的父母谗谄了我的母亲,他杀了我的爹爹,临死还不忘在我身上种巫蛊。是的,我应当要恨他,咬牙切齿、捶胸顿足、撕心裂肺地恨他。

那蛇抖了抖尾巴一阵变幻,看着那化作人形扬眉敞襟通身翠绿的模样,我俄然记起一桩事,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仿佛忘了翻皇历,公然误人又误己,可叹可叹。

此时,扑哧君气喘吁吁扭着腰从前面追上来俯身从地大将我抄起揣入怀中就往两旁妖魔群里扎。

我摸了摸出来时便揣在袖兜里的一双兔耳,这兔耳本是魔界之物,带妖气,可袒护我白日里遮不住的仙气。我将这兔耳戴上后变幻作一只兔子的模样,魇兽瞧见我变成只兔子想来一时便均衡了,复又水汪汪了一双大眼。

“美人哪!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那鸟儿已非当年的鸟儿,当然,当年他也一定见得有多好,傲气得叫人恨不能一把捏死他,但是,现在已绝非孤傲岸气可描述……十殿阎罗岂是等闲肯臣服于人的?为登魔尊之位,那鸟儿无所不消其极,克日里又血洗幽冥,将统统异己铁血肃除,寸草不留。现下,幽冥当中无一人敢和他叫板,十殿阎罗个个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呼他一句‘尊上’。更何况,当年他是死在你的刃下,若叫他瞧见你……”

岂料,话音未断,周遭之人皆扭头看向扑哧君衣衿里暴露个头的我,目光无不骇怪。扑哧君强扯了笑容对众妖道:“我这兔子精喜都雅春宫,刚学说话,刚学说话……”众妖方才黑了脸转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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