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九转金丹,本来一点也不金,不过汤团普通大小的泥丸子一颗,一不把稳落进土里怕是寻也寻不着,现在捧在我手中倒是比金子还金贵,我谨慎翼翼用绸子将它包好揣入怀中别过老君。
虽说我自那日睡醒以后灵力便增加了数十倍,想是爹爹说的那迦蓝封印已破,但是一气儿丢了六成的灵力不免叫我脚下踏实有些空荡荡轻飘飘之感,我强自禁止了不适之感,揣着金丹便往魔界飞,路途虽远,身上虽空乏,口中却没了昔日那么浓烈的苦味,今晨到现在晌中午分我竟一颗糖都没吃亦不觉着有何不适。
“女人,哎!你这又是何必?”那老爷爷伸手便要劝止,被我一把推拒,只得坐回船头,连连点头,“听老夫一句劝,情之一起,崎岖险阻凶恶非常,乃是一条不归之路,迷途知返方为正道,女人这般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倒是害己又害人。”
我茫茫然看着起起伏伏的船沿,“不错。这忘川是幽冥渡口,爷爷可曾见过他的一丝一缕灵魂自此处呈现过?”
那老爷爷拿着灵芝打量了一番,俄然惶恐道:“这但是花界的圣草!女人要问甚么,老夫如若晓得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圣草太贵重了,老夫受之有愧。”
“只如果属我统统之物,老君固然开口,为此金丹锦觅愿倾其统统。”
他生硬了半晌,在我诚心的目光下哈腰将我归入怀中,轻柔的行动与他刚才忿怒的言语截然相反,半晌以背面顶心传来一丝幽幽的感喟,“他死了。再也没法活返。”他悄悄抓过我的手停在他的胸口,“但是,你另有我,不是吗?你闻声内里的跳动了吗?每一下都是我在等你转头的呼喊。”
老爷爷感喟一声,“女人晓得,这魔界幽冥仅渡凡人幽灵,便是平生积了些善德的凡人亦走天道决然不堕天国,何况那公子乃是一名高贵之神,生来便是超脱六界不堕循环的,灵魂又如何会现于此处?女人怕是找错处所了。何况……”他住了住,像是不忍看我普通回身对着虚空浩渺的忘川,“说句不入耳的话,五行之道相生相克,自盘古开六合以来水火便是对冲相克,女人之水刃刺入了那公子火灵精元当中,这公子的灵魂想来断无能够存下一丝一毫……”
“我忘不了他……我明显晓得是他杀了我的爹爹……但是,睁眼闭眼都是他,我很想很想他,想到一寸一寸连头发丝都是痛的……”我无助地昂首抓住小鱼仙倌的袖口,“他还能活过来,对不对?只要他活过来,我是不是便能够解了这降头术?”
我拿了棵灵芝递与他,“这位老者,我不过河,只是有紧急之事向你刺探,这棵灵芝便权作问资。”
“好。一言为定!”我舒出一口气。
老君却面色一惊,张口愣在那边,像是被甚么料想以外的事突袭了普通。我心中不免迷惑,唯恐他忏悔再说出些甚么,赶紧道:“如此,现下我便去丹房中提了六成灵力注入老君八卦炉以内,可好?”
“水神且慢谢。”老君摆了摆手,一捻髯毛忽又峰回路转道:“虽说金丹可赠,只是却要叫水神拿一样东西来调换,也好叫老夫此后应对讨丹之神有个说法,不落人丁舌。”
我看了看本身的双手,只不过是被那些幽灵咬噬得胀、红添满了血口罢了,脚下也仅仅只是麻痹淌血伤痕交叉罢了,这些并没有甚么的。小鱼仙倌未免小题大做了一些。我从未见过他这般起火,仿佛我闯下了甚么不成宽恕的滔天大祸,实在,阿谁滔天大罪我两年之前便早已犯过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