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就里望着他,他亦回望着我。
触手处,凤凰额头烫得一片骇人,眼中却寒光更甚,“花界的灵芝圣草岂是一个小小花精说种便能顺手种出来的!说!你和已故花神是何连累?”
“你私出水镜,妄入天界,坏我花规,可知罪否?!”
“长芳主还是莫要将话说得这般绝对,小神改天定将登门拜访。恰好可趁此机遇改良我两界干系也未可知。”
长芳主常日里琐事冗繁,为了把戋戋小草就去叨扰她白叟家,实在不长眼色了些,天然要惹她活力,平活力便天然不肯给。和两界夙怨固然并不搭介。
不晓得睡了多少光阴,只觉前额有些痒,像是蚜虫缓缓蠕过,我不免一惊,我们葡萄除了蛇外,最惧的便是那白白的小蚜虫,一旦染上但是了不得。
“你!……”长芳主面上唰唰一绿,卞城公主转眼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边上两个小仙侍也瞪大了眼。
长芳主容不得我再有言语,转刹时便擒着我驾了朵菡萏飞回花界,不过此番回的却不是水镜,收起菡萏花,长芳主将我丢在一片芳草萋萋当中,我竭力爬了起来,但见面前一拢芳冢孤零零地立在一片艾草连天当中。
我念了个诀将他搬回他的屋内放至床上,用葡萄藤变幻了药杵将那灵芝小草一半给捣碎敷上他的伤口,另一半熬了汁水灌进他口中。
我单独拈了红线在一旁冥想灵芝的模样,心念稍动,手中红线不消多时便成了个菌孢,落地生根,半盏茶的工夫就开出了一株双朵褐红色的灵芝。
我顺着她的视野看去,唔,凤凰正握着我的左手,模糊记得刚才明显是我用左手捏了他的手指的,怎的现下却反过来了,这何时反过来的我却全然没有印象。
这固然怨不得我,比如八哥和乌鸦长得一式一样,灵芝、香菇、黑木耳他们菌菇一家在我看来也是活脱脱一个模型印出来的,并无甚别离,混合一块儿也无可厚非。
长芳主“哼!”了一声,目不斜视,“火神相迎,小仙如何敢当?”转而对我道:“锦觅!你过来!”
“小仙这就将锦觅带回,火神还是休要妄图了!今后别过,后会无期!”沸了,长芳主沸了。
岂料凤凰面色一沉,一个伸手掐住我的手腕,眼中寒光一闪逼近,寒渗渗在我耳旁道:“说!你究竟是何人?”
我还没回味过来这个“心之所系”是个甚么意义,手腕便被长芳主用花蔓系了个结健结实。
鄙夷!这便是活生生的鄙夷!
再看凤凰,霜打雷劈普通睁圆了眼,直愣愣戳在那边,呵呵,公然见效,被吓到了。我轻松抽回双手,揽过他的脖子,一个手刀劈上他的后颈,凤凰终是顺利地花钿委地。
为制止凤凰醒过来后认账不予我那三百年灵力,我便坐在床缘守住他。守了约摸两盏茶的工夫,见他睡得畅快如是,我不免生出些妒忌来,便也倚着床柱阖眼打起了盹。
不刻薄呀不刻薄,大早晨的恐吓人。我用空着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呔,这耗子毛蹿得忒快了些,莫不是已经入了脑筋?”
看着他近在天涯的面孔,我心生一计,劈晕不可,吓晕也是一样的。
凤凰惊奇将我一望,继而淡淡一觑,最后干脆闭眼运气,不再睬我。
凤凰单手支了脸颊,垂目看着我蹲在地上如火如荼地香菇、木耳、蘑菇、草菇、茶树菇……挨个种畴昔,面色固然益发白净,兴趣却更加好起来,嘴角笑涡时隐时现,“你若能种出灵芝仙草,我便渡你两百年修为,何如?”
嗳?一串项目砸得我眼冒金星,怎的我出个花界另有这很多说法?
凤凰神采沉了沉,“小神自省从无言行不端之处,还请长芳主莫要听信流言。至于锦觅仙子……”他转向我,眼中流光一闪,“确然乃小神心之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