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粉饰一咳,赞道:“旭凤之才气公然日见精进,今晨方才下的战令,中午未至便已返来,不辱任务。现下想必乏了,归去好生安息安息吧。”
天帝天后豁然松气,半晌以后,殿中恭喜道贺之声此起彼伏,我学着小鱼仙倌逢人便笑,生生将这些祝语受了下来。
末端,我终是被池中泛动的虎魄清光给吸引了目光,蹲下身来撩了一捧池水净脸,方才闭上眼睛,就被腕上突如其来的一股不容顺从的悍力拽入水中。
坐于我相邻左手处的月下神仙满面纠结着小声干脆,“如何能够,如何能够?我家凤娃可怎生是好?”又对我道:“小觅儿,你怎可对我家凤娃始乱终弃?”
天界端方冗繁,此中一条,每隔七七四十九日众仙家须得齐聚九霄殿中论轮转之法、商六界要事;另有一条,天兽仙禽不得携入九霄殿正庭,止步云阶外。
殿中之人似无一人接受得了那莫名而至的气势,皆无答言。“下月初八。”仅小鱼仙倌似无感到这迫人之压,微微一笑暖和答道。
待我适应了那刺目标光芒后垂垂看清来人脸孔,恰是凤凰。
天帝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那仙侍如释重负掩门退下。
“下月初八便是谷旦。”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轧了出去将我思路打断,循名誉去,倒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边上南海观音的善财孺子红孩儿一脸持重地点头拥戴。我禅了禅,私觉得这两位虽为仙家,但是是两位皆穿戴肚兜的仙家,如何瞧着都是没长大的奶娃娃,实在不敷以采信。不想,其他在坐神仙皆道:“不错,下月初八恰是谷旦。”
夜里,二十四位芳主连夜来访至洛湘府中,爹爹出门相迎,我远远瞧见长芳主那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便觉着脑袋里一根弦模糊做疼,趁着没人重视便从后门溜了出去。
了听亦连连拍着胸脯,“可吓死吾了!大半夜的,锦觅你益发不刻薄了!方才刚被二殿下唬了一番,你这会儿又来惊我们,实在不隧道!”
我心中大骇,尚且来不及有所行动,便觉池水溺毙,那些细细的水流从四周八方无孔不上天涌向我压向我。常日里念过的水咒、火咒、土咒……统统的咒言皆抛到了九霄云外,我手足无措地想要张口呼吸。
我正待问他凤凰和初八有甚关联时,殿门“霹雷”一声被推开,好天炸雷普通将殿中诸仙惊了一跳。但见一人逆光而立,手持长剑,身姿矗立,背光的正面覆盖在暗影当中有些森森之气,剑尖反射着日光的那点亮光是他周身独一的敞亮,不但没有和缓这阴沉之感反叫人不寒而栗。
我卯劲使力要推开这霸道的桎梏,却换来更加紧密的囚禁,两只手腕都被一只苗条的手握紧牢固在一方宽广有力的柔韧之处,部下微弱跳动的动静终究让我于浑沌当中认识到这是一方胸膛,而覆在我唇上的则是两片薄唇。
我将魇兽拴稳妥后便随仙童引指入殿坐在了爹爹身边,与天帝下首位的小鱼仙倌隔了殿心遥遥相对,小鱼仙倌微风煦日朝我暖暖一笑。我下认识略略扫了扫周遭,凤凰这只煞气的火鸟本日却不在,我不免背脊一阵放松,卸下一口舒心气来,端起面前美酒舒畅嘬饮。
待看清劈面和我普通浑身湿漉漉却仍不失俶傥,还拿那双勾魂凤目瞧着我的人,一股火气刹时蹿上我的头顶,是可忍孰不成忍,真真悔怨当初怎生没将他拆骨扒皮炖了吃,也绝了这很多后患。我活了这四千余年从未曾这般怒过。
一番抵死交缠,固然我竭尽所能地分取了些许氛围,但是越来越淡薄的入气却叫我周身不能抵抗地垂垂瘫软,认识逐步恍惚远去,就在我觉得要被溺毙于池中之时。那人却勒了我的双臂悄悄一掼将我提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