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讷讷闪动了一下目光,回道:“我命里带灾,想来这金丹放在身上也可算个保命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我摇点头替她叹了口气。
“嗬!真是陵光公子!小仙不识,不想陵光公子竟是位仙上,失敬失敬。”地盘仙连连拱手对我作揖,一五一十恭敬回道:“小仙这些年尚且安好,此处虽热倒也不坏,随便拾些老君炼丹剩下的残渣炖了服食也可长上一甲子功力。可说是因祸得福。”
“仙上体制阴寒,此处燥火畅旺,实在不宜久留,望仙上速归。如果仙上有个闪失,恐又要叫天帝陛下心伤忧愁了。”
我含含混糊应了一句,“我有些困乏了,你也去睡吧。”
“咄,甚么陵光公子,还不快快拜见仙上。”带路的仙侍扯了扯他的袖口。
我等着老君面上难过、纠结、扭捏、割肉、狰狞、不舍、无法、矜持各式神采轮番瓜代过一盏茶的工夫,又等着他面上矜持、无法、不舍、狰狞、割肉、扭捏、纠结、难过走马灯地替代过一柱香的工夫,可算见他放下了胡子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慢悠悠道:“此丹之效未有水神说的这般奇异,不过世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辞罢了。须知神有七魂七魄,合为四十九周天,除非尚留一魂一魄亦或是肉身尚在,用了老夫这金丹恐怕有些服从。”他看了看我,道:“水神讨要这金丹怕不是想要将先水神唤回?恕老夫直言,先水神灵魂尽失肉身已逝,便是这金丹亦是回天乏力。”
老君迟疑了约摸一弹指,道:“须知此三枚金丹耗尽了六十甲子方才得成,水神且容老夫审思慎度一日,明日再来吧。”
我细心看了看此人的脸孔,唔,不恰是当年阿谁教我吃喝嫖赌乃人生四大乐事的山匪地盘仙吗!可贵瞧见一个敢直视于我的熟人,心下一时非常亲热,遂点头热络客气道:“地盘仙好久不见,可还安好?”
“仙上……这火焰山顶老君丹房外,你说和缓?另有,那魇兽食梦,离珠却上那里去寻这很多梦境喂它?”她脸孔扭曲,跺了顿脚。
“仙上?”那仙侍怔了怔。
“陵光公子?!”
“这魇兽跟了我这很多年,不挑食,你随便塞把草叶或竹子喂它皆可。”离珠还待再说,被我挥挥手封了口,只得嗔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肯地回身退去。
我猛地抬开端。
离珠是小鱼仙倌派来奉侍我的小仙姑,万事皆好,就是小题大做这点非常要命。并且事无大小总喜好拿来碎碎念一番,张口杜口总要劝戒于我,普通说话皆以“恐怕又要叫天帝陛下心伤忧愁”做末端陈辞。便是我平常若走神发楞时候长了些,她亦要忧国忧民一脸庄严地来打断,倒像是我做了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唯恐我走火入魔误入歧途普通。小小年纪便学得这个模样,将来老了成了仙婆婆今后还指不定如何啰嗦。
谁做天帝我皆无所谓,只是我自从被上任天帝封了水神之位后,现在天界诸仙见到我皆要恭敬客气一番面上却总带了一丝不易发觉的惶恐,倒似我是头大水猛兽普通,叫我不免感觉有些挫败之感。
我掸了掸衣摆香灰正待抬脚入正厅,却见那莽撞的仙侍瞠目结舌杵在我面前,一声叫喊倒叫我有些许耳熟。
穿过迷踪庞大的八卦庭廊,还未入正厅,便几乎被个端着香炉药童打扮的仙侍给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