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故事皆有因果。这篇番外写的是当年水神洛霖、花神梓芬以及天帝之间的初遇。)
小生唱道:“刚幸亏花圃内,折取垂柳半枝。蜜斯,你既淹通诗书,何不作诗一首以赏此柳枝乎?”
“何事镇静?”声似醇酒,涓涓潺潺。
曲调宛转间,有道:“本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何如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光阴贱!”
旦角菱花半掩面:“那生素昧平生,何因到此?”
然,纵是桃艳曲绵,也比不过这戏园一隅里冷静鹄立的一个袅袅身姿,此人不是别人,恰是下凡布花的花神梓芬,为那戏文所引,停下脚步在此细心聆听。
一朝入尘凡,统统缘是错、错、错!
席间,竟搭了戏台子,仿那凡人唱起了戏,众神甚觉别致,均停了扳谈阔论,屏神聆听。音起曲开,台下花神略觉些许耳熟,细细一品,竟是昨日在尘寰听到的曲子,不免有些猎奇,昂首一看,正对下台上人一双吊梢含情目。
那小童哈腰在一株垂丝海棠边蹲了下来,放下灯笼,一手扶起不知何时被压折的枝丫,一手从怀中取出一条乌黑丝绦将那残枝圈圈缠绕牢固,复又打了个快意结方才放心肠罢休。回身看那一地落英,蹙了蹙清秀的眉,多少不忍。待要提灯拜别,却见一角缃色自那满地淡粉嫣红的花瓣中模糊透出,似有一团隆起之物,月寥灯疏,远看并不逼真。
江南生梓木,灼灼孕芳华。他唤她——梓芬。
小童心下几分奇特,倒也无惧,提了丝盏上前便要看个细心。待拂去层层落蕾,却竟是一个混乱包裹的襁褓,刚才模糊所见的缃色便是这襁褓所用织锦色彩,襁褓当中一个婴孩双目垂闭,若非嘴角上一丝触目蜿蜒的血迹,那宁静沉寂之态竟要让人误觉得是跌入了苦涩梦境当中。
已是三月末梢的夜,一抹下弦月儿纵是再清澈,投在那沉黑的夜空中便也成了画笔上刚巧坠落的一滴钛白,堪堪便要淹没在那墨色的笔洗中,喧闹而沉香。一林盛放的海棠亦抵不过这浓浓的暗,早已沉甜睡去。
一日天界太子偶入俗世凡尘中,恰是二十四骨气立春时分,路过一方小园,闻有丝竹悠然传来,虽是春寒料峭时,然此园中百花已有复苏之意,当下生出些兴趣,留步入园。
恰是彩衣娱才子,天界太子见花神欢乐听那尘寰的昆曲,便连夜学了来,盼得曲词传情得才子垂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