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樾偶然很有其父之风,小小年纪便有些淡淡的清傲,常常不屑答复人的题目,只是,比他爹爹好的一点是他不会明摆地视人于无物,叫人下不来台,他会转移开来,比方现下,他便垂下长长的眼睫,用小手拨了拨鱼钩,道:“不如你也一起钓吧。”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捏了捏他的脸,道:“我们是姜太公垂钓,讲究愿者中计。”
不想,守了半日,美人鱼没钓到半尾,却瞧见了别的一尾鱼。
他一下着恼了,穷凶极恶俯身问我:“你为甚么不问我要灵力?”
为你画了四界风华,为你铸了凤翎,造了九霄云殿,花开了,你来了。
棠樾嘟着嘴,迷惑道:“但是,但是没有钓到媳妇儿呀?”
我收了鱼竿,牵起棠樾的手,“小鹭,回家咯!”
我正在踌躇要不要假装当何为么都没瞧见,却不防见他一低头,正对上我的双眼,他仿佛一怔,既而见他转头对身后的太巳神仙交代了句甚么,便降下云头,飞到了我们母子身边。
那刹时的脆弱叫我心下暖暖一酸。
最后,我们冷静在忘川边站了一会儿,看云看水……看云,云很远,看水,水很清。临别时,我对他说:“你也必然要幸运!”
棠樾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我,奶声奶气道:“钓媳妇儿。”
我张了张口,不知该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