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偏方治大病,对于这类鬼邪上身的症候,就得用老祖宗的体例,你那些止疼片都是顶药,治本治不了本,只要扎针才最有效。”
董老太的儿子看着有些不对劲,高盛本不会医术,现在拿着根大针,要做甚么?他从速劝止,“喂喂,你慢点,快停下,高叔叔,高盛,你站住。”但他腿脚倒霉落,行动很迟缓,那里阴得住高盛?
“呸呸,”炕上的几小我都被黑灰熏着了,吐着嘴里的烟末子,董老太太骂得更短长体味,“好你个妨人败家的高盛。”
崔衙内把耳朵伸到董老太太的嘴边,董老太太嘴里只是哼哼,哆颤抖嗦地收回一些含义不明的音节,也不太象是说话,崔衙内听得却非常当真。
“你净乱操琴,邪病,算是哪个经络?扎哪个穴位?快给我拿返来。”
“别急别急,”高盛冲后边摆摆手,“董大嫂子这是仙家又附体了,得从速治,我新学的技术,包管错不了,你们放心吧。”
“我不是蛇精,”董老太太真被他吓住了,“我好了,没有蛇精,好了好了,高盛你个王八犊子,你净害我。”
农家的土炕,是用土坯搭的,上面抹上黄泥,再铺炕席,灶火的烟,从炕里穿过,再从屋顶的烟囱冒出。这类炕隔几年便得拆了,重新搭过,不然烟灰堵塞,灶便不通烟。董老太太家没有壮劳力,土炕年久失修,现在被人高马大的高盛一踩,便塌了一块。
高盛膀大腰圆,如果真想扎,三个老太太和一个瘸子当然拦不住他,只不过他只能虚张阵容,恐吓董老太太,将大针往前一伸,离着董老太太身子另有一尺,便不敢再刺畴昔,比比划划在董老太太头上晃,饶是如此,也确切把董老太太吓得够呛,“好了好了,你别扎了,我好了。”
“我治不了,只能给点止疼片。”
村医老王已经弄明白了,抿着嘴站在地下笑。
“哼。”董老太太哼了一声。
拿董老太早上“上仙”时嘴里说出的话来讲,“母老虎”清楚是在骂儿媳妇,但是,却把站在地下的小玲妈吓了一跳。
高盛不但不还,还不顾本技艺脏,从针包里拣了一支最粗的,拿着便脱鞋上炕,仿佛要亲身脱手,老王吃惊地说:“喂喂,你要干甚么,快给我。”
“坏了坏了,”高盛叫道:“这是蛇仙在说话,我得从速把它给扎住,要不,一会就跑了,一次治不住,今后就得更短长,毫不能放虎归山。”他又向窗外喊道:“小崔,小崔,蛇仙又来了,我在屋里扎它,你从内里堵住,我们俩必然得把它给逮住,他奶奶的,蛇精再短长,明天也休想从我的针下逃脱。”
银针是针灸用的,当时的村医,普通都是“中西医连络”,既会用西药,注射输液,也会用银针停止针灸、拔火罐等。高盛把银针的盒子递给老王,“就用这个。”
高盛站在炕上,哈哈一笑,“本来蛇精的本领,也不过如此,我新学的技术,想露一手,还没使上。”他见董老太太认怂了,便就罢手。身子今后一退,却俄然脚下一空,“扑”的一声,一只脚陷了下去。
“哎哟,”高盛闪了闪身,一屁股坐倒在炕上,脚下,炕席被他踩漏了,土炕塌了一个坑,一股玄色的灰烟,冒了上来。
董老太太只哼哼,却不答复崔衙内的话,中间另一个给她揉腰的老太太替她答复说:“可糟了罪了,早上方才又上了仙,说得嘴里直冒白沫,连哭带唱,你们可没瞥见,拍动手就跟跳舞似的,这不,腰都受不了了。”
炕上,却已经乱作了一团,高盛举着那支针刀,作势要去扎董老太太,三个老太太一起拦他,后边,董老太的儿子拽着高盛的大腿,高盛嘴里乍乍乎乎,“蛇精,那里跑,明天我非扎得你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成,你好大胆量,敢来我们燕儿峪村瞎闹腾,瞎了你的蛇眼,明天非要让你看看我的短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