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道:“听人说昔年‘千手观音’满身高低都是暗器,就像是个刺猬似的,碰都碰不得,想不到你老弟也是个小刺猬。”
但过了这一刹时,他又笑了,笑得还是那么天真,那么敬爱;他的眼睛盯着沈璧君,浅笑着道:“有人说,聪明的女人都不斑斓,斑斓的女人都不聪明,因为她们忙着润色本身的脸,已没工夫去润色本身的心了。”
沈璧君竟然还是不动声色,只皱了皱眉,长袖已流云般卷出,那七八种暗器被袖风一卷,竟立即无影无踪。
沈璧君道:“公子既然杀了他们,想必是因为他们与公子有仇?”
阔少爷眨了眨眼睛,也笑了,道:“多谢恭维,实在不敢当。”
这就是武林中的第一美人――沈璧君。
奇特的是,他的目光看来竟似有些妒忌。
阔少爷拍了鼓掌,笑道:“这真的已是我最后一样宝贝了,不骗你,我一向将你当朋友,来……你既然还没有醉,我们再喝两杯吧。”
两人狂吼一声,倒在地上,只觉脸上一阵阵奇痒钻心,再也忍耐不住,竟反手一刀,砍在本身脸上。
他七八件暗器虽打空,袖子里却又“啵”地射出了两股轻烟。
萧十一郎道:“你可晓得我为甚么到这里来的?”
沈璧君道:“主子也是一条命,不是吗?”
他腰上束着根玉带,现在刚一哈腰,只听“蓬”的一声,玉带上已有一蓬银芒暴雨般射了出来。
沈璧君点了点头。
萧十一郎道:“因为沈璧君必然会颠末这里。”
他两只手方才明显还是空空如也,现在俄然间竟有七八种分歧的暗器同时射了出来,的确令人做梦也想不到这些暗器是那里来的。
阔少爷这才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望着已倒在地上的沈璧君,笑嘻嘻道:“我的好姐姐,你工夫可真不错,只可惜你这类工夫只能给别人看看,并没有甚么用。”
要知沈家的家传“金针”号称天下第一暗器,会发暗器的人,天然也会收。沈璧君心肠荏弱,脱手虽够快,够准,却不敷狠,沈太君总以为她发暗器的伎俩还未练到家,如临大敌,不免要亏损。
他悄悄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我现在才晓得这句话并不是完整对的……”
沈璧君竟然也不再问了。
沈璧君只觉足踝上微微一麻,就仿佛被蚊子叮了一口,接着,又嗅到一阵淡淡的桃花香……今后的事,她就甚么都不晓得了。
阔少爷道:“沈女人可曾见到鄙人杀人么?”
沈璧君道:“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阔少爷笑道:“不瞒你说,我也只要这两下子,再也玩不出花腔来了。”
阔少爷又笑了,道:“女人既然已见到,又何必再问?”
他说话本来不但有条有理,并且老气横秋,现在俄然间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奸刁撒赖的小孩子。
沈璧君道:“如此说来,公子是为了甚么要杀他们,就令人不解了。”
两人说话都是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全没有半分火气,别的人却瞧得全都怔住了,只要萧十一郎还是一向躺在那边不动,似已烂醉如泥。
跟着沈璧君来的两骑士本已吓呆了,现在突又怒喝一声,挥刀直扑过来,用心想冒死了。
在这一刹时,那位阔少爷的呼吸也已停顿。
沈璧君皱了皱眉,不再开口。
以是沈太君就要她在收暗器的伎俩上多下苦功,这一手“云卷流星”,使出来不带一点炊火气,的确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工夫。
阔少爷道:“就算是他们对鄙人有些无礼,鄙人又怎会和他们普通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