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家点了点头,指了指漂泊在湖面的肩轿,摸索问道:“那肩舆……敢问公子可还要?”
士子笑完,鄙夷的与石念远直直对视,不屑道:“从那里冒出来的活宝?在宁王府的地界,还真是不缺你这类不伦不类、附庸风雅的假士子。”
柳堤上,石念远入乡顺俗的穿了一件白衫,更从长腿帅妞那边借来无字秋风折扇,一边骚包的扇风借凉,一边啧啧叹道:“风骚士子的糊口可真是古板且有趣呐……”话虽如此,石大少爷却眯着双眼,极尽温馨享用。
“唉……”石念远长叹一声,重新仰躺进肩轿中,更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要不是抬轿二人都是在军中将体格练习得格外结实的铁血好男儿,这肩轿抬得估计都没那么轻松适意。
抬轿的邹风、余淡只觉肩头一轻,肩轿以及此中的大少爷一起被一股狂猛掌力震飞。石念远在一阵语义不明的嘀咕谩骂中,与肩轿一起划过一道美好的抛物线,一蓬壮观的水花溅起,落进离岸近十丈远的西湖当中。
若湖用心把“跳梁小丑”咬得极重,更挑衅的瞥了一眼乌篷上的士子。
石念远半眯的双目睁起一只:“这不是对号入坐了吗?”
石念远内心转着古怪的动机,丹凤眸子凝睇向那名流子,越看越是扎眼。
银发如瀑的若湖一样款步上前,不过,分歧于仁慈的薇安,不想惹事生非。非常了然石念远躁动不安的大起玩心,若湖风情万种的挽起石念远的别的一条手臂,摆布轻晃,娇声道:“公子,不要跟那跳梁小丑普通见地……”
身影一花,长腿帅妞徒然掠至肩轿中间,咬牙切齿的阴冷出声:“你说谁男人婆呢?”
薇安掩嘴娇笑连连,趁石念远没将粉饰头脸的破水袋拿下,偷偷朝慕容姗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若不是镇南王李思宁总会乐呵呵的挥下大笔、加盖王印,江南州的风骚士子们断不能享用半年七日的极尽闲暇,不过……就算不是恰逢重月圆佳节,江南州大多数风骚士子的糊口节拍也都是白日没鸟事,早晨鸟事多。
抬轿的义兄弟双双翻起白眼,底子不想理睬一到江南州就挂上那副纨绔嘴脸的顶头下属。
石念远愣了一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要了不要了,送你了——”
而在纸醉金迷的江南州,羽扇纶巾、风骚俶傥的士子,就更是将重月圆过出了花来。
邹风与余淡只觉周遭气温骤降,连脊背徒然一寒,默契的眼观鼻、鼻观心,假装甚么也没有听到。
“看不惯。”慕容姗冷哼一声,将破水袋朝石念远面门一掷。
西湖但是苏杭名胜,旅客极多,中间几艘乌蓬上,乘船游湖的旅人见此乐景,都是投来目光,偷笑不止。
来了来了!终究有不长眼的宵小之辈把脸上来打了!可真他娘的不轻易呐……
“咳……咳……咳……”听到石念远的话,抬轿的邹风干咳三声以示提示,那意义是——与少爷随行的有三名女伴。
将身材挪了挪,更舒畅的嵌在开敞的肩轿上,石念远悠然道:“走慢点走慢点!走那么急干甚么?”
至于为甚么是“大多数”而不是“全数”……不知因何原因,近几年来,风骚士子的打扮风行起轻简气势,一袭白衫,一把折扇,就是能与“风骚”挂上勾的士子标配。
“看甚么……咕噜咕噜……呸……看!谨慎……咕噜咕噜……本少爷把……咕噜……把你眸子挖下来……嗝!”石念远一边狗刨回岸边,一边目光凶恶的摆布瞪视,谩骂有声。
骚包的比划完行动,石念远忽觉不管是台词的挑选还是行动的设想都不敷完美,悄悄嘀咕了一句甚么,再干咳两声减缓难堪后,复将无字秋风“哗”一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