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子夏固然疑窦重重,但要务在身,还是仓促赶路去了。太阳一出,山岚就散了,地上也没有积水,一点都看不出来早晨曾下过雨。薄子夏一边走一边揣摩着昨晚的事。合德固然冷冰冰的,但好歹本身对她有恩,就算变成鬼,也不至于说出“要带你走”的话吧?更何况还吻了她……薄子夏摇点头,不成能。昨晚的事八成只是场梦,手腕的伤也必然只是本身挠出来的。
薄子夏感觉那声音耳熟,怔了怔,哧溜从柱子上又滑下来,借着风灯微小的亮光打量面前少女,欣喜交集:“合德,是你吗?果然是你……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你过得可还好?”
薄子夏本年二十一岁,看起来倒只要十六七岁的模样。她的武功不弱,擅用短剑匕首,掣剑速率极快,无迹可求,是以厉鬼道中有门人送了她一个外号,叫“不成描述薄子夏”。
风灯中的蜡烛火苗跳动了几下,俄然变成了幽绿色。
薄子夏是厉鬼道的门人。厉鬼道行事低调,此中门人常日里出外时都倍加谨慎,多乘月色行事。薄子夏留在城入耳候道中调派,若无他事,每月便返还深山当中的厉鬼道一趟,以示万事安好。只是明天出门没看皇历,却赶上了半夜下雨。
薄子夏走上前去,待看清楚那人的面庞后,不觉大惊:“这是厉鬼道的门人!”
合德在薄子夏的住处住了两年,有一天俄然不辞而别。薄子夏寻了半个月,杳无消息,只得禀报导主。道主叹了句“天意”,没有究查此事,就作罢了。自那以后,薄子夏就再没有见过合德。
“冤有头债有主?姐姐,须知我最恨的就是你了。”合德将下巴抵在薄子夏的肩窝,两手按着她,不让她回身逃掉,“我多想现在就带你走,将你监禁于地府之下,除了我,再没有人能见到你……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没干系,姐姐,我必然会将你带走的。我想要的,必然能获得。”
她一边想着,不知不觉就已走到山脚了,昂首看到前面见到驰名白衣女子背了把剑,正单独走着,薄子夏从速上前去叫了一声:“袖女人!”
薄子夏站在山脚的废庙中,望着檐下雨帘,非常愁闷。出城时清楚还是月色如练的晴夜,如何说下雨就下雨。还好此处有座烧毁的地盘庙能避雨,倒不至于淋成落汤鸡。
袖女人道:“道主命我下山查明一事,本来昨晚应连夜赶返来,谁知却在山下逢雨,因而担搁了好久。并且……这雨似是有蹊跷。”
仿佛有风从庙外吹出去,风灯的火苗摇摆了一下,薄子夏看到合德脸上的浅笑,令人不寒而栗的浅笑:“你欠了我的,终有一天会还清。”
不晓得合德现在在那里,是死是活。薄子夏至今不明白当时合德为甚么要无声无息地分开,本身平时对她说不上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也未曾少了她的吃穿用度,总比合德流落街头要好。
合德又靠近她,冰冷的双手紧紧抓住了薄子夏的手:“姐姐,我在修罗道中很冷,想要你陪我。”
少女抬头看着她,冷冷道:“姐姐,你不熟谙我了?”
“或许是鸟兽之类的血……”薄子夏讷讷道,内心模糊有些不祥的感受了。一句话还没说完,袖女人俄然闪身挡在薄子夏前面,抬头望着头上树冠,从背后拔出剑来。
合德低低笑出了声,手在薄子夏的小臂上轻抚,手指环住薄子夏的手腕,像是怕薄子夏跑了普通。合德仿佛戴着有锋利金饰的手镯,刮得薄子夏手腕一阵刺痛。
“合德,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
薄子夏脑袋中嗡的一声,只转着一句话:合德已经死了。那么面前这个女孩,不是鬼又是甚么……薄子夏今后退了半步,后背碰到柱子上:“你别过来……我很短长……我连本身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