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德笑起来:“你可别当着他的面如许叫。他不肯让别人晓得他和厉鬼道的渊源。”她敛了笑容,又持续说道:“当时厉鬼道的道主就是婆雅稚的师兄,婆雅稚与白瑜两情相悦,厉鬼道道主亦钟情白瑜,便从中作梗,将婆雅稚的右手打残,逐出了厉鬼道。白瑜因病身亡,婆雅稚便改名换姓,苦读经文文籍,自称阿修罗王,号令来很多信众。”
行至暗河处,因为天冷的原因,水势并不大,一艘玄色的小舟泊在此中。合德搀扶薄子夏上了船,便解开缆绳,撑起船篙,划子顺着水波渐渐地往前行,船蒿击水的声音单调而令民气惊。。
“身陷修罗,还会在乎别人的观点吗?见过的死人多了,也就不在乎那么多的性命了。”合德亦叹了口气。她侧转过身,抱住薄子夏,冰冷的脸颊贴住她的脖颈。她的力量很大,手臂箍紧了薄子夏的腰,仿佛在这漫天飞雪之间,她只剩下这独一的暖和了。
合德嘲笑一声,拿起了船篙:“我早就疯了。”
“如你所言,现在修罗道接连死了好几人,你此时带我出去,合适吗?别人不会狐疑你吗?”薄子夏终究忍不住问道。
说话间,船已顺水漂到了江上,面前豁然开畅,天气阴沉,雪花飘入青红色的江水当中,冷得像是山泉结成的冰。远近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半点火食,仿佛天下只剩下这一叶扁舟,舟上只要薄子夏与合德两人。
合德低头看着雪花又垂垂在石碑上堆积起来,话语不带一丝豪情,就像是转述着一个平平的故事:“婆雅稚,他本来是厉鬼道的人,被逐出厉鬼道。而将他赶出去的,恰是他的师兄。”
合德却只摇了点头,没有说话,揽住薄子夏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两人走过修罗道地宫中乌黑阴沉的走廊,只闻衣裙窸窣的声响。薄子夏内心发毛,毗摩质多罗被杀,产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此处仍然寂静如此,真像个宅兆普通。
薄子夏不解地望向合德,合德笑道:“你不是想要晓得修罗道为甚么要对厉鬼道赶尽扑灭吗?待你见了那小我,你就明白了。”
合德扒开落了雪的树枝,踏入厚厚的积雪,走到一个完整被积雪所覆盖,隆起的土包之前。薄子夏跟着走畴昔,才发明那是一座坟,坟前还立着粗陋的碑。合德将碑上的雪拂去,薄子夏才看清楚了那上面的字。
“你要带我去哪?”薄子夏问道。合德一蒿接着一蒿地撑船,船便顺水而上,薄子夏转头望向河道一侧发黑的山石,有些不安。
“厉鬼道和修罗道就是因白瑜而结仇反目。能够说,修罗道是为白瑜而生的,但是当时候白瑜已经死了。”
薄子夏掰动手指算来算去,才恍然大悟:“那这么说,我应当管婆雅稚叫太师叔?”
雪又下大了一些。雪片落在额头上,随即熔化,水滴顺着林明思高挺的鼻梁流下来。他用袖子抹了抹脸,走到院中,将门闩取下来,翻开了大门。
“鄙人只想投宿一日,不会太打搅仆人家的。”秀才笑呵呵地收起刀,将碎花承担放下来,自顾自隧道,“灶房里可另有热水?我随便在那里都能过一夜的。”
“林明思,想尝尝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吗?”
合德将小舟停在积雪的岸边,随后与薄子夏下船,挽着薄子夏的手在雪上走着。路旁的矮树灌木挂满霜雪,洁白的雪花飘落,堆积在两人的肩头。她轻声笑起来,从口中吐出团团白气。
“你……”薄子夏感觉很多话都鲠在喉头,却偏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沉默好久,才低低说道,“你疯了。”
她昂首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坡,说:“到了。”
先室白瑜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