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诗刺来的灵剑寒光四射,口称获咎,行动却迅捷狠辣,分毫不包涵。冰天雪地里,雪甲的侍卫借助宝贝悬停半空,林中十人伴同雪诗攻击展长生,其他却神采严厉,环抱困住展龙的乌黑巨茧,各自取出法器,踩禹步,诵咒语,结成了庞大的法阵。
展长生连瓷瓶一道交给乌云,一面见幼崽们戏耍,一面清算储物戒同储物袋中各色物质。
展长生目睹通天坊化作修罗天国,不由心生寒意,驱动木简朝那团烈火追去,嘶声喊道:“师兄!”
雪诗同侍卫却遭了殃,被漫天宝贝打个正着,一时候竟来不及去追杀展长生。
世人面色阴沉,只狠狠瞪视许文礼,那少年便暴露一脸技不如人的愧色,低头不语。
几个身影却自留朱头顶缓缓降下,一个身披鹤氅的老羽士盘坐莲台,白眉垂下一尺不足,两眼无神,有气有力道:“魔枪护主之心当然动人,逃了那原主,倒是个祸害。”
这一群高阶修士你一言我一语,竟全然不将仆人家放在眼里。
他一手持阵盘,一手持数十道进犯用灵符,冷声道:“若非你等卑鄙用计,谗谄师兄,他何至于血孽发作,落到这步地步,你那公主才是祸首祸首!你有何德何能胆敢问责旁人?”
展长生毕竟灵力有限,支撑神符木简,已是强弩之末。他本就经脉闭锁狭小,灵力细弱,此时端赖回灵丹同汲取灵石保持,经脉几次干枯充盈,已不堪重负,正逐根分裂,剧痛难当。
过了好久方才长叹口气,修道者最惧心魔扰乱,他此时却最为脆弱,极易入魔,非要设法禁止才是。
旋即自那片火海中飞出一团火球,流星般风驰电掣,撞破通天坊厚重冰寒的城墙,邻近之人方才看清那火球中模糊人形,旋即被火焰吞噬,神魂肉身俱被焚毁。
留朱、孔藏叶等修士首当其冲,被那血焰炙烤时,只觉连元神也剧痛非常,惨叫出声,一面摆脱挣扎,逃窜到数十里开外,还是惊魂不决。
火焰渐消,冰龙重涨,小秘境里白雪冰川尽被那冰龙吮吸榨获得洁净,只留下一片光秃荒凉的干枯沙石。
须知乌云灵罴虽形状浑厚,倒是食肉的灵兽,如果能滋长功力灵智的灵兽丹、灵草尚能入口,这纯粹充饥的灵谷素饼,天然被鄙如弃履。
留朱嘲笑道:“那散修妄图财产,卖了仙果,我和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早已两不相欠,何来的恩德。还不快追?”
那火焰垂垂吞噬雪林,千万年雪松亦被扑灭,烧得哔哔啵啵,冰寒秘境转眼化作酷热天国,松木香气四散开来。
离巨茧更近些的侍卫更是连惊呼也不及,便被那火舌淹没,化为焦炭。
被神王金色眼瞳扫过,众神皆是后背一寒,唯有相柳小声唤道:“陛下?”
他忽又一阵痛彻心扉,大步迈出石室,抬头看去,青空悠远无尽,山川清幽,不为尧存亦不为桀亡。任他平和也好,哀思也罢,春去夏来,绿叶红花,还是开得欣欣茂发,一派繁华。
那白眉老道还是眼皮也不动,一手掐诀,降落道:“诸位稍安毋躁,先将魔枪拿下才是。”
他忽觉两眼酸涩,一时候只得紧闭眼眸,禁止心头狼籍痛苦。
展长生知它情意,揉揉那熊猫半圆耳朵,低笑道:“乌云,你且宽解。我展长生惜缘惜命,断不会弃你等不顾。”
那傲慢少年却冷嗤道:“既是另择明主,贤伉俪不必再操心。”
那妇人亦是笑道:“夫君所言极是,尔等只顾在此高谈阔论,不将原主杀了,魔枪岂肯另择明主。”
展长生又取出一瓶灵兽丹,倒了一粒,乌云眼神敞亮,直勾勾望向他。
留朱见她这模样,心中更添火气,反手又连扇了数耳光,怒道:“我命你杀了那散修,为何放他逃脱?莫非看上那小白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