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接送雨萌和叶珉的车停在大门口,雨萌拉着弟弟进门,一起叨念着:“长没长嘴,长没长腿!打不过会不会跑,会不会来奉告姐姐……”
“儿啊……”女人接过点心,还是痴痴地喊。
“不不,没人欺负琨儿,是琨儿……欺负了别人,挠破了别人的脸!”叶琨忙过来安抚暴躁的女人。
“琨哥儿?!”
“哦,前天吵了要兰桂坊的点心,我给带来了。”叶琨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笑的非常倦怠。
叶启楠拽了拽雨萌的小胳膊:“起来,地上凉。”
“珉儿短跑时跌倒了,头磕在石崖子上……爹爹,是萌萌没看好弟弟。”雨萌忽闪着睫毛,满脸写了“发自内心的惭愧”。
叶启楠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就扯了叶珉的衣领,一记耳光扇畴昔,四下哗然,五姨太捂了嘴扭头不忍再看,六姨太抚弄了怀里的猫儿,大太太蹙了眉揪心的模样,却没人敢为他讨情。
叶珉摊跪在地上,哭得喘不上气,叶启楠肝火中烧又去揪扯。
叶启楠一怔,这些话听的刺耳。曾多少时,这些话充满着他的童年,是他挥之不去的恶梦,骨子里的高傲不答应他出错,为了这些,他日日夜夜研讨兵法史籍,跑马打枪一样不敢迟误,就像一匹马,马不断蹄,永久没有起点,因为稍一停下,就会有个叫做正房嫡宗子的孩子把他比下去。
“谁欺负了我儿子,啊!谁欺负我儿子……”一声声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变成嚎哭。
小院好久不经打理,杂草丛生,小鱼池的水是死水,还算清冽,但早已没有了生灵,池边一小片假山被荒草淹没,显得东倒西歪。
“谁欺负了我儿子?”女人喃喃,像是自言自语。
叶珉看着灰头土脸,额头两块青紫,谨慎翼翼的跟在姐姐前面。
“是是是,琨儿短长着呢,能让哪个欺负了去?”叶琨拍哄了女人,“琨儿累了,到了睡午觉的时候了。”
女人不容分辩将绵软的云片糕塞进叶琨口中,上好的糕点,入口即化,叶琨嚼着,苦涩的味道伴了芝麻香缭绕齿间。
“笃笃笃,卖糖粥,三斤核桃四斤壳,吃侬额肉,还侬额壳……”女人用隧道的上海话哼唱着儿歌,拥着叶琨在怀里,悄悄摇着。宁静文静的模样仿佛一个哄逗儿子的母亲。
帅府,小南楼
“是……是他们招惹我!”叶珉哀嚎的喊着,只怕稍晚一步凌厉的家法便要上身。
叶珉的形象胜利的又一次激发了动乱。
“大帅……”瞿副官在叶启楠耳边低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