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参知政事宋琪奏曰:“臣蒙先帝之恩,在位已久,无益朝廷,乞陛下允臣解聘归乡,不堪感激。”真宗曰:“朕初即位,正赖卿等相扶,如何便舍朕而去?”琪曰:“朝廷清贵无数,戋戋微臣,何足念哉?”帝见其意逼真,遂准奏。宋琪辞帝而归。越数日,吕蒙正、张齐贤等,封章迭至,各称去官解聘。帝俱允之。自是朝廷重事,专委枢密使王钦所理。
太宗笃前人之烈,成未集之勋:混一中原,并包四海,中外宁谧,偃武修文,礼乐文章,焕然可述。时既晏驾于万岁殿,众文武乃立七王元侃即位于福宁殿,是为真宗天子。群臣朝贺毕。尊母李氏为皇太后。射中官奉太宗灵枢于偃陵。封王钦为东厅枢密使,谢金吾为枢密副使,进八王爵为诚意王,其他文武,升职有差。
真宗忧愁累日。八王奏曰:“臣往无佞府察探动静如何?”帝曰:“此系紧关大事,兄宜用心体探。”八王本日出朝,来到无佞府,见令婆与太郡夫人,拜候杨郡马动静。令婆曰:“六郎犯法,发配郑州,再不见返来。殿下本日寻讨,老妾诚不知也。”八王曰:“新主在位,既有赦文召取,适时投赦人朝,而与国度着力,何必匿隐?”太郡曰:“尚容他日,待令人于郑州跟寻,来见殿下也。”八王会其意,遂辞却令婆,回朝奏知:“实不知郡马下落。”
却说太宗尝今后事决之赵普。普曰:“先帝既误,陛下岂容再误?金匮之盟,未可全执。”因而太宗遂有立于之意。至是,偶沾沉痾不起,召寇准、八王等入瞩后事。帝曰:“先帝以天下付朕,掌理二十二年矣。今当以此位还于八王,庶不违皇太后之命。”八王奏曰:“陛下皇子长成,民气所属,谁敢有贰言?惟陛下善保龙体。臣决不肯为君,须与七王为正。”太宗很久问寇准曰:“卿且言孰可付神器者?”准对曰:“陛下为天下择君,谋及妇人中宫,不成也;谋及近臣宰辅,亦不成也;惟陛下择以是副天下望者而立之。”太宗乃曰:“既八王不肯为君,当以元侃主社稷。”准拜贺曰:“知子莫若父。圣虑既觉得可,愿即决定。”太宗又谓八王曰:“朕此病莫保,卿善辅汝弟。先帝尝言:‘当代代有谗臣,以乱国政。’今赐汝铁券头免死牌十二道,若遇坚臣当国,得独裁之。且杨业有子延昭,此人必能定乱,须重用之,勿弃也。”八王拜受讫。俄而帝崩,寿五十九岁,时改元至道三年三月日也。先人《咏史诗》曰:
彼苍若假当年寿,竟使百姓望承平。
却说辽将上金秀,于河东地界立起一大营,朝夕劫夺边民,纵乐喝酒。忽报宋兵将到。金秀听得,即与麻哩招吉等议曰:“我量宋人无杨家父子,则他将不敷惧矣。若遇比试之际,当要用心,以慰吾主之望。”招吉曰:“使平生之所学,务要大胜宋人而归。”金秀命令已定。
王钦乃伏于帝前请死。真宗曰:“八王先君爱臣,朕且让之,何况于汝。此后凡事但宜避之。”王钦顿首辞去。归至枢密府中,深恨八王,欲思抱怨之计。乃修下密书一封,遣亲信人,漏夜送入优州见萧后,奏道:“宋朝太宗晏驾,新王即位,朝中无甚良将。若发遣人马犯境,则中原可图。”萧后得奏,与群臣商讨。萧天佑奏曰:“耶律休哥屯兵云州,屡请举兵伐宋。既宋朝遇丧,正宜乘其无备,一举能够胜利。”道声未罢,卷帘将军土金秀出班奏曰:“宋君善能用人,边庭帅臣,皆是雄虎之将。王钦所言,未见的实。若即举兵南下,难定胜负。臣有一计,能使宋朝献纳山后九州之地,与陛下掌管,不劳兴军众也。”后曰:“卿有何计?”金秀曰:“陛下今可遣人资书一道,与宋朝告诉:臣与麻哩招吉、麻哩庆吉部五千骑,于河东界,约与宋人比试。臣之箭法天下无双,招吉善枪,庆吉善刀。若宋朝知此动静,定选一技艺出众者,来与臣等放对。果是臣之敌手,则迟数年挞伐;如对臣等不过,则知宋朝无人,当时陛下御驾亲征,直抵汴京,来之江山不难夺矣。”萧后闻奏大悦,即遣使臣赍书,径赴沛京,进上真宗。书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