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车驾离五合山,前至邠阳城空中。忽见旗号蔽日,尘雾遮天。哨报:前有番兵拦路。太宗问:“谁可去探视?”一人回声而出,身长六尺,威风凛冽,乃保驾将军杨渊平也,奏曰:“臣前去擒取阻兵。”大宗允奏,渊平率马军杀奔前来。番阵旗门开处,一员辽将,生得面如黑铁,眼若流垦,使一柄大杆刀,跨一匹赤鬃马,乃耶律奇,高叫:“宋人好好退去,饶汝一死。不然,自取擒戮矣。”渊平怒曰:“蠢尔番蛮,尚不缩头远避,敢来阻驾寻死那?”即挺枪跃马,直取番将。番将舞刀来迎。两下号令震天,二将战做一块。耶律奇力怯,拨马便走。宋兵乘势赶入。番兵大乱,自相踩踏,死者无数。渊平追去五里,回见太宗,奏知杀败番兵之事。太宗大悦,车驾遂进邠阳驻扎。
渊平既射死番王,闪出驾外,厉声叫曰:“吾乃杨令公之子渊平是也!有勇者来战。”番兵大惊。激愤了韩延寿,命令番兵齐起,捉此匹夫!即挺枪跃马,直杀过宋阵。渊平鞍马未备,迎敌不及,被延寿一枪刺落车下。延定正待来救,耶律奇拍马而出,二将比武。延定虽勇,部下先溃,被番兵争前涌进,斩断马足,掀翻疆场,千军乱蹂而死。延辉见势倒霉,冲出重围而走。不上一里,芦苇草内长钩套索,一齐并起,先把延辉坐马绊倒。延辉身离雕鞍,已遭番兵所屠。延朗知兄被伤,仓猝杀出。背后韩延寿、耶律奇津兵皆至,四下环绕。延朗抵触不透,遂被北众所获。部下骑军战死殆尽。
是时,耶律尚亲督番兵,于城下紧攻,喊声雷动,城中震骇。太宗登敌楼张望,只见四下番兵,乌屯云集,连营数里进犯。谓侍臣曰:“番兵众甚,如何离开此处?”潘仁美奏曰:“陛下勿忧。今有杨业,屯坚兵于代州与优州连境处所。得一人前去谕救,必能退敌。”太宗问曰:“谁可往代州谕救于杨业?”渊平回声而出曰:“臣当一往。”太宗即付与敕旨。渊平密藏,披挂上马,开东门杀出。正遇番将刘弼拦住,渊平更不打话,奋怒一枪,刘粥翻鞍落马。渊平乘势杀出重围,径投代州,来见父亲。将敕旨进上,道知:“圣上被围邠阳,四周皆是番兵,父亲当尽引代州之众。前去救驾。”令公得旨,遂出兵起行。父子八人,离了代州,望邠阳而来。
耶律奇收残甲士优州,奏知萧后:“今有宋帝车驾,驻在邠阳,臣被杀败而回。”萧后太惊,因问帝驾何故来此?近臣奏道:“前日在五台山还愿,便来玩耍。”后曰:“往者众臣尚要发兵去伐宋地,今有此机遇,何不出去擒之?”言未毕,天庆王耶律尚奏曰:“臣愿部兵前去,擒取宋帝以献。”后曰:“更得一人助卿为上。”马鞑令公韩延寿进曰:“臣愿同往。”后大悦,即与骑军一万前去。耶律尚本日部军出优州,前抵邠阳城下,围城四匝,水泄不通。太宗车驾困在邠阳,深自懊悔,因令杨渊平出兵退之。渊平奏曰:“辽众初至,其势甚锐,若即与比武,必不能胜,须停数日,一战可退。”太宗允奏。
清楚指处尖峰顶,缥缈云霞接汉齐。
语未毕,守城军来报:“南门渐崩,番人将攀堞而上。”渊平曰:“陛下快脱下御袍。臣父与六郎延昭、七郎延嗣保车驾出东门。小臣与弟二郎延定、三郎延辉、四郎延朗、五朗延德出西门诈降。不然,君臣难保。”太宗不得已,卸下御袍,龙车、法驾之具,尽付渊平。
次日,杨业率众子登敌楼张望,见番兵八面分屯齐备,军马宏伟。令公叹曰:“若此坚兵,吾父子虽能杀得出去,如何能保众文臣无伤,纵使诸葛复活,不能施其计矣。”渊平曰:“终不然束手于此而待毙那?”令公曰:“战略虽有,只是可贵尽忠之人耳。”渊平笑曰:“大人往平常言,要以死报宋君。今吾父子自到宋朝以后,主上设极繁华之第宅相待,思无以报德;今遇息难,如有计可施,不肖甘心舍死向前。”令公喜曰:“汝若肯成吾计,可保君臣无虞。我明日奏知主上,即便主行。”渊平全无难色,凛冽然下了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