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垂着眼和他对视,神采茫然又无辜。
高一开学第一周,一共五天的课,向歌早退了四天,并且第五天,她也没筹办定时到校。
八年不见,他倒是一副完整不记得她了的模样,恰好露馅了都不自知,还装模作样的问她名字。
平淡的视野顺着她头顶发梢挑染的几缕灰,悠悠划过眼角鼻梁下巴尖儿,再到脖颈锁骨一起向下,终究停在她敞开的校服外套拉链上。
周行衍唇角弯了弯,抬笔在记名板上唰唰唰写字,头没抬:“拉链拉好。”
黑眸少女戾气升腾,卷起舌尖舔了下上牙膛。
夏唯嘲笑一声:“哦。”
她说着比了个心跳的行动畴昔。
好半天,才挑着嘴角笑了声,声音迟缓懒惰:“你祖宗。”
他穿戴件白大褂坐在桌前,端倪间的稚气褪去,脸部线条利完工熟。
“……”
就很让人胡想幻灭。
向歌合上手里的病历本,侧着脑袋挑了挑唇边:“他是我初恋。”
本来几句话就能处理的事情硬是被她磨了好一会儿,人才去拍了电影,中间的夏唯过来扶着她往外走,两人出了诊疗室的门,夏唯侧着脑袋阴阳怪气的出了两声:“如何回事啊你?”
向歌这小我耐烦一贯不太好,平常等人五分钟都不肯意多等的,此次却破天荒的,整整两个多小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乃至还哼起了歌。
回到诊疗室门口,内里刚好一名病人出来,两小我出来,向歌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把袋子递畴昔。
被他抓在手里的那只脚,圆润脚指不诚恳的蜷了蜷,脚尖掠过他身上白大褂的边沿,蹭着衣料轻微撩动了一下。
向歌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边,缓缓开口:“崴到脚了。”
向歌一动不动盯了他几秒,男人眼神不避不让和她对视,她撇撇嘴,慢悠悠地捏着病历本站起来道了谢。
向歌斜挂着空空瘪瘪的书包,单手插在校服口袋里,嘴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漫不经心扬着下巴睨他。
此时,那双手正抓着她赤.裸脚踝,指尖微凉,向歌却感觉有炽热火苗顺着他触碰到的皮肤一起往上窜。
“……”
声音也没了少年期间特有的润朗,清冷冷酷。
向歌有点没反应过来,上半身直起来了,人没动。
夏唯快看不下去了。
向歌眨眨眼,心机微动。
刚好那天周行衍记名,少年身型矗立面庞清隽,黑短发洁净利落,校服整齐,拉链拉的一丝不苟,领口连一道褶皱都没有。
普通门诊大夫哪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姓名”的?
周行衍微不成查眯了下眼。
一如此时。
你如何这么懂啊!
向歌抛了个媚眼给她:“就方才啊,一刹时,怦然心动,咚咚咚。”
手里拿着个记名板站在师大附中校门口,长睫微掀,没甚么情感地看她一眼:“姓名。”
女人很瘦,光裸脚背上趾骨一根一根凸起,末端隐进鞋边儿,往上纤细的脚踝处有一小片淤青,色彩不深,但是对比着她过分白净的肌肤看起来仍然非常触目惊心。
夏唯眸子子翻了翻,感觉本身方才那么朴拙的疑问真是华侈了豪情。
向歌第一次见到周行衍那年十五岁。
男人的手很都雅,手指苗条,骨节了了,皮肤很白,上面模糊可见筋骨纹络和淡青色血管。
向歌挑了挑眉,没动,拖腔拖调问道:“如果没伤到骨头呢?”
“轻微扭伤的话没甚么大题目,一周以内脚不要用力,走路的时候谨慎点。”
“电影上看没伤到骨头,应当只是扭伤。”周行衍将电影重新塞回袋子里,椅子往前滑了一点,“抬脚。”
只一瞬,又重新规复到没神采的神仙样,手直接松开,直起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