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季燕然将人一把拉入房中，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往下一压，声音冒火，“给我坐在这里诚恳交代，为何要私行改了打算，那场火到底是如何回事？”
“好，我说，我说。”柳纤纤用力吞咽了一下，将统统血腥与痛苦都强压下去，神采涨红道，“我叫莫细雨，水遥城莫家那被金焕退婚的蜜斯，就是我堂姐。”
云倚风戳戳他：“问出对方是谁了吗？那但是个夺目人，既不想杀你，就连银子都不付给杀手，三言两语忽悠上山，推说过两天赋会有任务，又省钱又费事，又抠门又缺德。”
快到除夕了啊。
在季燕然前去缥缈峰后，岳名威亲身出面, 将王府的侍从与风雨门弟子一起迁挪到了一处大院里, 日日好酒好菜接待着, 三不五时还会请来梨园子唱戏解闷, 风雅慷慨得很。而对于天涯那阴沉沉的不散黑云, 只推说再过半月就会放晴, 到当时再上山接人, 也不迟, 让大师稍安勿躁。
季燕然与云倚风对视一眼，先前只是猜测，现在看来，莫非金满林当真早已中毒身亡？
“望星城啊，那但是个好处所。”云倚风点点头，站起来道，“那王爷先忙，我去看看暮成雪，他也该返来了。”
“我养不好了。”莫细雨点头，感觉肺腑又模糊剧痛起来，“师父也说，我活不过三月，现在看来，怕就是今晚了。”
季燕然又问：“那风雨门的弟子呢？”
他原觉得老张当真只是个无辜的枉死者，直到厥后在金焕的尸身旁，发明到了一根极细的线。柴堆里埋有暗器，藏得极精美，毒刀弹射出后，构造会被后推散架，变成一堆藐小废柴，很难被发明。
“本日真是对不住女人了。”季燕然感喟，对她道，“先好幸亏此养伤吧。”
对方名叫周明，原是大梁名将周九霄的副将，也算帮手先皇立下过卓著军功，在朝中曾显赫一时。只是此人啊，若过分对劲，就轻易失色，新皇初即位时，朝中本就局势奥妙，大家夹着尾巴尚嫌不敷低调，恰好周九霄的独子放肆不减，在同一天内闹市纵马、强抢民女、殴打老者，还几乎烧毁了一座酒楼，百姓怒不堪言，纷繁涌去衙门告状，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周九霄不知是吃错了甚么药，竟还想着要靠贿赂讳饰，最后被朝中死仇家抓住把柄，连带多年汇集的罪证一起，上了一道折子。
云倚风也在渐渐解释：“若没有柳女人这个异数，那遵循对方的安排，便会是小厮杀了柴夫，岳之华杀了小厮，金满林杀了祁冉，金焕喂给金满林假死药，最后再由死去的柴夫杀了金焕，金焕死了，装死的金满林无人看顾，天然也就真死了，中间缺了一步，以是我猜岳之华是被祁冉殛毙以后再藏匿，如许刚好是一个闭环。”
“周副将。”季燕然放动手中茶盏，靠近看着他，“你该不会是想撺掇本王，同你一起谋逆篡位吧？”
云倚风教他：“人在江湖，多谨慎些总没错。”想了想又道：“取信誉的杀手就是有这点好处，收银子便必然会办事，不管是装死演戏还是杀岳名威，都做得极洁净标致。”
季燕然持续问：“那前去望星城后，要找何人？”
云倚风道：“多谢。”
季燕然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嘴：“没有。”
忆及这段热诚旧事，柳纤纤、或者说是莫细雨，含泪恨道：“当时连我娘也来劝我，哭着说若我不肯，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望星城。”季燕然笑笑，“是将军带我去，还是本王本身去？”
周明神采一白，回身看向厅中的人。
阿福收起笑容，疾步上前翻开门帘。
“只是稍作提示罢了。”周明并未否定，“这些年王爷屡立军功，在军中声望日盛，骨子里又流着大梁正统王室的血，皇上本性多疑擅妒，在漠北动乱匪患横行之时，自不会碰率军大将，可现现在边疆已固，王爷无妨猜猜，面前这安稳日子还能过量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