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杀人,我杀人做甚么?”柳纤纤带着哭腔道,“我上山只是因为喜好门主,旁的甚么都不晓得。”
季燕然用刀柄敲敲山石:“出来。”
雪片纷扬,薄光淡淡。
季燕然啧道:“方才还在口口声声喜好,一转头就诬告心上人是凶手,这算哪门子喜好。”
柳纤纤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几乎再度哭出声来:“你又没有亲眼看到,我……我还思疑你呢,祁冉白日刚同我说完,早晨就死了,若论谁最有怀疑,可不就是云门主!并且,并且你还衣衫不整,说成是刚脱了夜行服,来不及换别的衣裳也有能够。”
柳纤纤还是不信:“可云门主杀你的阿诚做甚么?他们无冤无仇,先前乃至都不熟谙。另有,若真是云门主所为,那岳之华又去了那里,难不成也一起被杀了?”
若换做平常,柳纤纤听到这假模假样的“两三个时候”,要么不甘不肯地拍桌子走人,要么与季燕然吵两句嘴,都闹腾极了。可这回刚出了命案,天然不再有打斗调笑的心机,她端起茶盏又放下,拇指搓着杯上鎏金描画,几近要将那边压出一个洞穴来。
对了,另有滴滴答答的雨。
“喂!”季燕然叫住他:“你不随我一道?”
他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像是要从这一堆乱麻里理出眉目。
柳纤纤跑得极快。她轻功实在不错,身形又娇小,这一起飞掠雪野,只留下浅浅半寸踏痕,待到天明再落一场雪,想来就会掩得毫无踪迹。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极其谨慎,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踩着几蓬暴露枯草,躲进了花圃假山里,该当是担忧会被人瞥见足迹进流星阁,想等落雪后再呈现。
“罢了,你先归去吧。”云倚风用食指叩叩桌子,“待明早看过祁冉的死因后,再说不迟。”
云倚风从她腰间拔出匕首,上头干清干净,夜行服上也无血迹。
云倚风答:“因为大师用饭前都要验毒,也因为那样太较着。”
云倚风应允,又道:“我送你回流星阁。”
季燕然正在厅中单独喝茶,见她出去后,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云门主正在阁房运功疗伤。”
本身的血。
乌黑夜幕沉沉,很快就吞噬了那一抹绯红背影。
“不消客气的,实在我也想过来看看。”柳纤纤察看了一下他的神采,又说,“你也别太为阿诚难过悲伤,将来等我们下山后,再寻一块好处所,让他入土为安吧。”
祁冉坐在桌边,看着桌上跳动烛火,眼底一片乌黑。
季燕然懒得与他辩论,握过手腕一试,果然又是一片滚烫。
不知不觉间,身材像是挂了千斤坠,越来越沉重。
赏雪阁里剩下的人一一闪现在他脑海中,乃至连玉婶都包含在内,仿佛谁都有能够。
“你要送我?”柳纤纤不测,还想说甚么,云倚风却已经出了门。
云倚风扯住身上薄弱纱缎:“那王爷感觉这是何物?”
云倚风无声感喟,端起热茶看了眼门外。
季燕然隐没在黑暗中,盯着不远处的观月阁。灯已经全熄了,夜色间只要凝固的压抑,地上积着一层坚固厚雪,人一旦踏上去,必定会留下陈迹,若想潜出院中,只要从房梁埋没处翻进屋檐。谁知就在他刚筹办行动时,劈面却俄然有了动静。
天又要亮了。
季燕然看出端倪:“女人是不是找我有事?”
可在这滴水成冰的气候里,那里来的雨?
季燕然沉痛道:“的确不轻,没有两个时候,怕是出不来。”
“实在设身处地想想,祁冉并没错。”云倚风道,“是我不争气,挑在小厮身亡时弄了一床血,还顺利翻出了埋没凶器,再加上岳之华杳无踪迹,说被我杀了也有能够,如此各种叠在一起,实在洗不清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