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要进屋说哩,欠钱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咱乡里乡亲的,我也不好多说甚么,你只说啥时候还钱就行,说完了,我立马走人,行不?”
麦芽摘好了香椿,又把莴笋叶切碎了,拌上荆布,用盆装着,送到屋后去。看着那只嫩黄的小鹅,哄挤上去抢食,她至心的笑了。喂完了鹅,她再把莴笋皮削好,用开水焯了香椿,中午把这两样菜凉拌一下,就齐活了。
“是是,您说的对,到月尾我必然把钱还上,不让你们焦急,”田氏站在一旁,尽理陪着笑容,她是欠钱的,得把好话说尽喽。
麦芽摘好了香椿,一块放在院子里,说道:“哥,你怕是要多砍些竹子,如果孵了小鸡仔,没有竹筐子咋行呢!”
他将竹子放在院子里,等会拿砍刀削去枝杈,才气劈成竹篾子。
冬生低头生闷气,实在他很想把这肥婆子哄走的,可谁叫他们欠人家的钱呢,手短啊。
冬生当然也闻见了,不过他没吭声。
打她醒来的当时起,这家人,除了玉米糊糊还是玉米糊,玉米完整成了主食。
“娘,都到中午了,洗手用饭吧,”麦芽把拌好的菜端到院子里,热乎乎的玉米饼子也一并端了出来,又给每人都盛了碗玉米糊。
“不是还没到时候吗?”田氏小声道。
娘三儿正说着话,大门外走出去一个梳着光溜包子头胖婆娘。
麦芽拿着鸡蛋细心看,“娘,这些鸡蛋都能孵出小鸡吗?”
“冬生,别瞎扯,你娘舅那是忙哩,”田氏从堂屋探出头,喝斥他道。
等她把玉米面下锅,正筹办添柴熬的时候,田氏跨着篮子返来了。
麦芽见田氏脸上挂不住了,忙拉着她的手,把她扯到身后,胸脯一挺,对着福婶道:“婶子,我家借你的钱,必然会还你,家都在这,你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好了,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不是我说你,传闻他叔伯在县城都开店了,他家那么余裕,你咋不去管他借,你家男人死的早,他照顾你们也是应当的,”福婶放下咄咄逼人的架式,语得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