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佞能精别,恩仇不浪施。
那贾人妻的,与崔慎思妾差未几。但彼是余干县尉王立,调选流落,遇着美妇,道是元系贾人老婆,夫亡十年,很有家私,留王立为婿,生了一子。厥后,也是一日提了人头返来,道:“有仇已报,立即离京。”去了复来,说是“再乳婴儿,以豁离恨。”抚毕便去。回灯寨帐。小儿身首已在两处。以是说“贾妻断婴”的话,倒是崔妻也曾做过的。
日已将午。辞了十一娘要行。因问起昨日行装仆马,十一娘道:“前程自有人归还,放心前去。”出药一囊送他,道:“第岁服一丸,可保一年无病。”送程下山,直至通衢方别。才别去,行不数步,昨日群盗将行李仆马已在路旁等待偿还。程元玉将银钱分一半与他,死不敢受。减至一金做酒钱,也必不肯。问是何故?群盗道:“韦家娘子有命,虽千里以外,不敢有违。违了他的,他就晓得。我等性命要紧,不敢换货用。”程元玉再三感喟,仍旧装束好了,主仆取路进步,而后不闻十一娘音耗,已是十余年。
何当时假腕,刬尽负心儿!(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那崔妾是:唐贞元年间,博陵崔慎思应进士举,京中赁房居住。房东是个没丈夫的妇人,年止三十余,有容色。慎思遣媒道意,要纳为妻。妇人不肯,道:“我非宦家之女,门楣不对,他日必有悔,只可做妾。”遂随了慎思。二年,生了一子。问他姓氏,只不肯说。一日崔慎思与他同上了床,睡至半夜,俄然不见。崔生狐疑有甚奸情事了,不堪忿怒,遂走出堂前。走来走去,正自彷徨,忽见妇人在屋上走下来,白练缠身,右手持匕首,左手提一小我头,对崔生道:“我父昔年被郡守枉杀,求报数年未得,今事已成,不成久留。”遂把宅子赠了崔生,逾墙而去。崔生错愕。少顷又来,道是再哺孩子些乳去。斯须出来,道:“今后永诀。”竟自去了。崔生回房看看,儿子已被杀死。他要免心中挂念,故如此。以是说“崔妾白练”的话。
双丸虽有术,一剑本忘我。
过了两个冈子,前见一山陡绝,四周并无联属,岑岭插于云外。韦十一娘以手指道:“此是云冈,小庵在其上。”引了程元玉,攀萝附木,一起走上。到了陡绝处,韦与青霞共来扶掖,数步一歇。程元玉气喘当不得。他两个就如高山普通。程元玉昂首看高处,好似在云雾里;及到得高处,云雾又鄙人面了。约莫有十数里,方得石磴。磴有百来级。级尽方是高山。有茅堂一所,甚是清雅。请程元玉坐了,十一娘又另唤一女童出来,叫做缥云,整备茶果。山簌、松醪。请元玉吃。又叫整饭,意甚殷勤。程元玉方才性定,欠身道:“程某自不谨慎,落了小人骗局。若非夫人相救,那讨性命?只是夫人有何法木制得他,讨得程某货色转来?”十一娘道:“吾是剑侠,非常人也。适间在饭店中,见公修雅,不象别人轻浮,故此相敬。及看公面上气色有滞。当有忧虞,用心假说乏钱还店,以试公心。见公很有义气,以是留意,在此相侯,以报公德。适间鼠辈无礼,已曾晓谕他过了。”程元玉见说,不觉欢乐敬羡。他从小颇看史鉴,晓得有此一种法木。便问道:“闻得剑术起自唐时,到宋时绝了。故自元朝到国朝。竟